究竟荒野所希望的五股濕地樂園是什麼樣的面貌?
荒野介入三重疏洪道綠美化工程的議題其實很晚,早在之前,台北鳥會已曾就五股疏洪道工程對五股濕地生態的破壞發出不平之鳴。三重、蘆洲地區的地方團體,更在十年前就介入工程的規劃及進行。荒野自九十一年中開始介入,套句台北縣議員張當木先生的話:「為時已晚,起得了什麼大作用嗎?」話雖如此,只要能夠為台灣多留下一塊生態豐富的溼地,永遠不嫌晚,荒野更是義不容辭的。
●五股溼地話說重頭
對於五股溼地的關心,有三個關鍵人物,一位是陳儀章,加里珍文化藝術中心社長暨五股鄉民代表會副主席,他以佳里珍文化藝術社結合地方人士,關心五股文化古蹟已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可說是踏遍五股每一吋土地。就政治人士來說算是個異類,但也因為他的這份傻勁,讓五股部分的文化古蹟被保留紀錄下來,九十一年更完成《五股原鄉》這本書。當陳儀章發現溫子圳有一些水筆仔時,他高興得像發現寶藏一樣,他帶著學生認識水筆仔,逢人就誇耀說:「五股有紅樹林喔!」事實上,這片溼地和挖仔尾或關渡相比,是微不足道的,但是陳儀章不以為意,依舊隨時關照這幾棵殘存的水筆仔,也因此當他發現河口那片區域被台北縣河川高攤地維護管理所整治後,立刻打電話給賴榮孝,著急地說:「榮孝,趕快來看,這片紅樹林快沒了!」
另一個重要人物,汪雨蒼,荒野保護協會解說員,他在蘆荻社區大學曾以「淡水河流域的垃圾場」為題,進行觀察紀錄,他幾乎與陳儀章同時發現這片溼地的改變,這半年來多虧他呼朋引伴,才使得這片溼地成為注目的焦點。
第三個關鍵人物,賴榮孝,荒野保護協會監事,進入荒野後他開始在五股溼地長期自然觀察,曾訪問中華鳥會理事吳尊賢了解七○年代的盛況,也從李建安處獲得當年的紀錄,但是當他走過堤岸,撩進水邊,走上垃圾山,只看到幾隻烏秋和白頭翁,以及垃圾山上成群的白鷺鷥,讓他不知該喜或悲?賴榮孝說:「直到有一天,在高速公路下的一處水塘荷花田發現成群的紅冠水雞以及鷺鷥群時,我高興地稱它為五股溼地的最後一處淨土。我在那個秘密花園觀察了兩年,曾發現小水鴨以及琵嘴鴨光臨,讓我興奮莫名。」可是第三年,他發現廢土開始入侵,打聽之下才知道堅持不傾倒廢土的地主已因車禍過世,這片淨土便隨主人消隕而淪陷了,為此,他特地寫了一篇「五股沼澤的輓歌」,並說:「此後我只是五股溼地的過客,再也不曾對它注目過。」
直到陳儀章邀他一起編寫五股原鄉自然生態的部分,這才又路經時放慢車速,看看能不能覓得鳥蹤?經過一年的觀察,他發現這裡的水不再那麼臭了,少數鷸行科與鷺科鳥類會在灘地上出現。九十一年六月,陳儀章邀約討論努力的方向,經由賴榮孝的介紹,這時荒野正式介入五股溼地議題。七月,荒野保育部等一行夥伴進行水路探勘,驚訝地發現岸邊盡是網紋招潮蟹以及角眼拜佛蟹,這次水路之行讓大夥看到五股溼地重生的機會,程孝民老師極力幫忙,並與陳儀章一起拜會台北縣政府河川高灘地維護管理所,提出建議。
此外,九年一貫教改從九十一年在國一開始實施,五股地區四所國小與一所國中聯合成立課程發展聯盟,一次會議中,更寮國小校長提到發展本位課程不應該限制在個別校園內,與社區結合才是學校共同努力的方向。聽到這個意見,賴榮孝馬上想到五股溼地將會是一處很棒的教學場域,當場即表示願意擔任這一部分的帶領工作,說明會中五位校長不約而同出席,對關心這塊土地的夥伴而言有極大的鼓舞作用。
●五股溼地的願景
隨著東北季風南吹,五股溼地也越來越熱鬧,尤其蒼鷺群穩定地出現,可以想見五股溼地的生機,但同時也看到施工單位快馬加鞭地摧殘著這塊土地。幾經商量,決定由五股鄉鄉代會與荒野保護協會出面邀集一次說明會,希望透過協商為自然生物爭取更大的生存空間,營造一個五股學童的溼地自然教室,更可能成為觀音山之外的休閒旅遊據點。
其實荒野的想法很簡單,只是希望每位民眾來此打球、釣魚、騎自行車的同時,也能享受濕地中各種豐富生命的的驚奇與喜悅,而不是放眼望去一成不變的碧草如茵與人工造景……
所以,對這片荒地的主管單位-台北縣政府河川高灘地維護管理所,荒野有了如下的建議:
如何達成設立生態公園的目標,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回復本區濕地生態特色」,劃設生態管制區。這個地區的主管單位在工程施工前,原本就己劃設了部份的蘆葦叢為生態保留區,由這點可以看出主管單位對這塊土地的用心。可是光是這樣還不夠,荒野希望能增加原有蘆葦草澤的周邊,包括部份釣魚池三分之一的岸邊以及河道的兩岸劃設管制區,以植栽或不除草的方式將這些範圍圍起來,並將部份自行車道管制封閉,每年的三到六月鳥類繁殖季禁止進入,每年十月到翌年二月候鳥季管制進入,並作為附近學校田園教學的場所。
在非管制區部份,全區不栽種植草皮、不執行除草,以植物自然繁衍為最終目標。這是因為植草皮會被原生的草種演替回來,之前還曾看到出河口地區的百慕達草因泡水而枯萎,花圃上的杜鵑因海風吹襲而枯萎。此外,為顧及到公共設施如車道、座椅的設立,建議除草的範圍僅限於車道兩邊三公尺,包含座椅、垃圾筒的範圍。若是因為行水區排洪的考量必需除草,也可以每年只排一到兩次的除草;至少二月中到六月底鳥類繁殖季,不要排班除草。
第二件要做的事就是「改善此區生物之棲息環境」;路燈是唯一希望去除的公共設施,將路燈管制使用或移除到更有用的地方,讓動物晚上能休生養息。荒野保護協會解說員汪雨蒼表示:「還記得當天在五股公聽會快結束時小朋友所許下的願望:『希望能在疏洪道看到螢火蟲。』我曾在晚上獨自闖入沼澤區的舊土堤上,短短的幾十公尺路程,至少有數十隻的夜鷺、蒼鷺被我嚇醒。我在想,如果位於自行車道上的這些路燈都開放的話,不知要有多少的鳥類晚上要轉移陣地到別的地方去休息?」
先前荒野曾希望大安森林公園若是能不除草的話,將會名副其實的發展成為一個真正的森林公園,但為顧及公園遊憩的功能,這當然是不可能實現的任務。或許有部份人士認為公園有公園應發揮的功能及管理方式,不除草並移掉路燈這樣的夢想不可能實現,但疏洪道非一般公園,它是氾洪區,也是生態公園,荒野認為有條件這樣做到。如此一來,或許對來此遊憩使用的人們產生些許不便,可是些許的不便卻帶來環境品質的更美好,這是一項值得推動的任務。
此外,禁玩搖控飛機、搖控船以及移除出河口水閘,也是此次的訴求目標。搖控飛機與搖控船將影響到行人安全;出河口水閘的移除或不修復,則是希望能維持潮間帶濕地的特色。
除了以上對主管單位高灘所的建議之外,還將發起下列的行動:成立定點觀察小組,長期觀察、監測並調查這個地區的生態情況,定期舉辦導覽、解說之活動,以期能使這個地區多樣的生態面貌呈現在一般大眾的眼前。在日本,每隔四年就有一次有所謂的「國事調查」;由政府負責生態相關的主管單位發動地區的學校團體,進行地區性的生物資源調查,每個學校將所調查到的狀況回填於主管單位所發的制式表格上。就如同戶口普查一般,只是任務執行者變成學校師生,對象變成人以外的動植物。這些資料匯整後,則可變成一般工程單位在施工時的重要參考資料。「他山之石,可以攻錯」,荒野將來在各個定點執行較為專業的生態調查時,便可推動這個制度的實施。
再者,在地方社區大學、文史工作室等地方性團體開課,也是一大目標。授課內容主要為濕地生態的介紹及復育。談到復育,在此需要強調的是,在已經被開發利用的土地上去除或減少人為的不當干擾,以自然再生為基礎,執行復育的工作,絕對比只採工程方式來得有效,特別是五股濕地這個地方,因為這裡並沒有像雙連埤擁有那麼多亟待保育的特有生物,而且經過多年由生到死,到現在出現了一點點的生機,原有的特殊物種早就己經不復存在及記錄,這個地方所剩下最特別的植物,就是一大片抗污染的蘆葦叢,以及伴隨著蘆葦叢、河道周邊零星生長的苦林盤、水筆仔、鹼草、香蒲,還有一大片在平地上伺機生長的芒草、鬼針、長梗滿天星、水丁香、月見草等容易生長的雜草,如此環境為何需要復育呢?
荒野保護協會解說員汪雨蒼主張以人為方式復育溼地的理由有二:
1.激起當地民眾對在地的關心:宜蘭分會為了搶救雙連埤的水生植物,集合了宜蘭當地社大的一批地方人士,將雙連埤的特有水生植物一一救到宜蘭縣境內的各個環境適宜的水生環境,這個移地保育的動作除了搶救了不少珍貴的水草外,還凝聚了一批關心生態的在地力量。從行動中學習,是除了環境教育、解說之外,另一種激起人心的方法。
2.保存台灣或地方上具有特色的動植物:當這個地區的水質、環境達到一定的水平後,就可以將其他地區搶救下來的水生植物拿到疏洪道的人工水池繼續培育,當然以這個地區泛洪、潮汐的條件來看,適合種植的物種可能不多。可是我一直在幻想一件事,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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