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中華白海豚

4/23回到荒野聽台大周蓮香教授談鯨豚保育, 好久沒回去了, 回程坐在捷運上想起之前大家一起每月客宿國小呼呼大睡, 或是一起在二格山，在大崙山的片段回憶，全部都浮上了心頭，覺得那段時光好美好, 聽完演講之後, 原本覺得會枯燥的我, 開心的感到此次前來真是不虛此行。

鯨鯊是魚, 而鯨魚是鯨, 當1990年, Earth Trust 的人將台灣澎湖漁民殺海豚的影片播放全美國, 再撥放全世界時, 在澎湖漁民口中仍是"海鼠"的稀有保育動物海豚, 仍然是被他們汙名化, 會和漁民一同搶食補魚網中的烏賊, 並因此人人見而可以誅之的受仇視有害生物; 如今, 當國際保育團體仍連年在撻伐日本沖繩的生魚片屠魚文化時, 從1997年起, 第一隻從台灣成功野放的阿通伯以降, 台灣保育鯨豚的運動已連年萌生, 雖然, 未來困難的路還很漫長, 而最近一陣子, 夾雜著意識形態, 政治操作而因此受媒體炒得沸沸騰騰的議題便屬中華白海豚了, 不過, 這需留待文章後再一提。

復育一隻鯨豚要多少錢？為什麼台北縣這幾年都不再復育擱淺的鯨豚，直接將那些已經受傷，體力虛弱

的鯨豚，在一擱淺上岸後直接推回海中，完全不在乎牠們可能會因此溺斃？為什麼海生館最近也拒絕再

收容牠們，並也開始開出每收容一次便要要價一萬的要求？最近，低碳新北縣的美好形象操作得鑼鼓喧

天，已經很少有媒體會去報導擱淺的受傷鯨豚直接被推回海中的議題了。

如果一隻鯨魚每天至少必須攝取身體百分之五的養分, 那麼, 假設一隻大型鯨一天最少要吃掉十公斤的

海鮮, 也就是要花兩千元一天才可以維持牠們的身體健康, 相較之下是人類一天三餐所需花費的假設十

倍; 那麼, 無外乎復育鯨豚會那麼得耗費預算, 也無外乎人們會說復育鯨豚或鯨豚的研究是非常有錢的人

才做得起的。但比起軍事研究幾千億的經費，鯨豚復育與研究幾十到幾億的經費比例相較之下也還算很

小，這也就是為什麼牠(在撥預算時)不那麼受到重視的原因。

為什麼鯨豚需要復育？你相信嗎，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它的反命題中；您相信嗎，在您讀此篇文章的此

刻，台灣還存在著兩股力量，一股便是自很久遠以前便留下來的那一股舐血的力量，一直延續到今日不

墜，只是換個名稱的海鮮文化；另一股是有時似乎受到新時代大部分人極大認同，卻又時而夾雜受到人

們嘲笑，漠視，並被貼上”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環保主義者”的保育運動的力量。當海巡署的阿兵哥將擱

淺死去的鯨鯊用布蓋妥後，隔天，若你是那目擊的記者，你往往可以預料，你會看到的那一幕便是才死

去沒多久的鯨鯊在一個黑夜便已經被割掉一大塊肉，受支解而不全了，牠的血肉倏忽受到受饕客消費利

益左右，與拚命奪肉的肉商所瓜分，不全的屍體，也遑論讓保育人員好好地進行解剖，查看病因或死因

了。但若你以為這些做研究的解剖人員代表的便全然是一股善的洪流，各家機關搶標本的爭奪戰也每每

讓你懷疑，到底是誰才真正是這場搶持大肉的元凶。

光是要為中華白海豚命名，那又是一場無盡的意識爭奪戰史了。不論牠應該稱為白海豚或媽祖魚，希望

加入這場意識爭奪戰的學者都能知道，白海豚媽媽要生下一胎小白海豚是多麼的不容易。不像人類可以

一年到頭都生產，白海豚媽媽要受孕的間隔必須是每隔四到六年，再加上牠們受到的壓力，海中的汙

油，胃裡充滿的塑膠袋，十隻中每三隻就會見到身上受漁網弄傷的痕跡，還有一天五回，結合超精準

GPS的鎖定地點，讓鯨豚媽媽沒有隱私休息和幽會的受賞鯨船接客行程尾隨，都讓生存處境愈益艱難的

鯨豚媽媽難以受孕。想想看，假設海鮮文化屠殺加上海洋汙染使生存環境劣化，使得鯨豚剩下百分之二

十，十隻中其中一隻是母性（母鯨豚），中華白海存性成熟十年左右，在加上六年的受孕間隔，假設安

全生下並養大一胎小鯨豚便要花費三十年；這隻小鯨豚若是母性（母豚），則要再產下一胎又要三十

年，無外乎現在中華白海豚的數目會那麼地稀少，全台西海岸潮間帶沿海加總約一百隻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