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葉炴廷、許祐誠、陳則安/台北市報導】皮影戲在台灣俗稱「皮猴」,利用燈光照射在牛皮戲偶上,並透過剪影、音樂與說唱方式演出,是古時頗受歡迎的娛樂活動。目前北部唯一的皮影戲團「影子傳奇劇團」,總部設於台北市萬華區大理國小,蕭孟通接手後,希望透過教育來傳承皮影戲的文化。
有鑒於皮猴沒落 蕭孟通創立劇團
皮影戲又可稱作「皮猴」,主要是利用燈光的照射,將牛皮、塑膠製成的人物剪影用來表演故事的一種民間戲劇藝術。皮影戲在宋明年間盛行,清朝發展至顛峰,但隨著科技的進步及現代人受到影視文化的衝擊,皮影戲也逐漸沒落。
「影子傳奇劇團」是由蕭如訓一手打造,當年蕭如訓有感於長大之後就再也沒看到皮影戲的身影,因此他毅然決然關掉原先的兒童音樂才藝教室,在四十多歲時前往高雄拜許福能先生為師,學成之後決定在北部成立劇團,讓北部的民眾也能接觸到這項傳統表演。
現任影子傳奇劇團團長蕭孟通說,當初父親透過自身的力量,來到北部推廣皮影戲。推廣時遇到的第一個困難就是「語言」,早期不管是皮影戲、魁儡戲、布袋戲或是歌仔戲都以台語為大宗,因此剛來到台北教導小朋友時,不是小朋友聽不懂,就是遇到小朋友對台語很反彈的窘境。
除了語言,劇團的駐點也是一大問題,蕭如訓一開始透過友人引介駐點於「中影文化城」,無奈後來中影文化城吹熄燈號,也讓蕭家班不知何去何從。所幸當時大理國小校長欲推行鄉土教育,因此提議讓劇團駐點於校內,才化解了漂泊危機。
繼承父親衣缽 蕭家班為皮猴續命
現年三十七歲的蕭孟通,原先在電子公司上班,後來自己創業當老闆,透過網路行銷賣水果賺錢。他表示,雖然創業時每個月有十幾萬的收入,但忙於工作根本沒時間享受生活,因此他收掉公司讓自己休息一陣子。由於父親的劇團人手不足,因此蕭孟通答應父親邀約進入劇團擔任助教一職,也因為這個機緣,讓蕭孟通萌生了接棒的想法。
蕭孟通靠著幾所學校的鐘點費收入維生,雖然辛苦但他不喊苦。 攝影/許祐誠
「當初決定要不要接下戲班,我也掙扎了非常久,一來是怕會養不活自己,二來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傳承下去。」後來,蕭孟通想到父親創立「傳奇」劇團宗旨,「傳」代表的是傳承的意思,「奇」代表不知道未來劇團會傳承到什麼奇妙的境界,憑著父親的創團宗旨,蕭孟通決定接手劇團,透過自己的理念讓劇團走出台灣、邁向國際。
為了減輕哥哥的壓力及繼承父親的志願,蕭乃誠也投入劇團擔任經理一職。蕭乃誠主要的工作是負責行銷及公關,蕭孟通則專心於劇團運作及教學。有了蕭乃誠加入,劇團就像注入活水一般,開始與外校合作建立皮影班以及至剝皮寮、大稻埕或是澳門等地舉辦假日活動及交流。
蕭乃誠的本業是開出租漫畫店,但為了與哥哥一起傳承皮影,他利用閒暇時間來劇團幫忙。 攝影/許祐誠
改良傳統技術 邁向新紀元
傳統戲偶是透過牛皮製作,光是上色就得要來來回回好幾回,不僅費工還費時,為了迎合這個求新求變的時代,劇團也試過好幾種材質取代。經過不斷的改良,他們最後決定以「塑膠」來製作,傳統牛皮得花上五至八天,但以塑膠來製作的話,只要三小時即可完成。戲碼方面,則是社會取材,可以從卡通、時事或是電影著手,也讓小朋友在學習皮影時,可以有更與時事貼近的主題。
劇團用塑膠所製成的戲偶,製作過程較牛皮材質更為簡單快速。 攝影/許祐誠
教學方面,當初父親教皮影採取土法煉鋼的方式,老師傅帶著一批新生,從基本功開始練習,但學生學成後都直接離開,根本無法達到傳承意義。有鑑於此,蕭孟通導入「學長制」,讓三年級同學邊看邊學,吸收戲劇元素,再透過高年級的學長姐教導基本功,就是這種一代教一代的教學模式,不僅可以讓蕭孟通專心於劇團的運作外,也能讓小朋友處於教學相長的環境。
這是劇團用牛皮所製作的戲偶,製作一隻得耗時五至八天。 攝影/許祐誠
給小孩舞台 增加其自信心
蕭孟通說:「皮影戲這項文化,除了學校及文化局的邀演外,是很難走出去的。」一般民眾只知道有皮影戲這項戲劇,但看過就忘,他希望可以透過讓他人「認識」皮影,再培養其觀眾魂。傳承歸傳承,蕭孟通也希望可以找舞台給學員們發光,因此二〇一八年他率隊南下,參加高雄市皮影戲館舉辦的皮影比賽及第二屆澳門海洋文化節交流表演。
除了上述表演,劇團會定期舉辦DIY戲偶的活動,讓一般民眾能有更多機會接觸到皮影戲,蕭家班也希望可以讓更多人了解皮影、給小孩更多舞台發光,讓皮影這項傳統技藝能繼續在世上璀璨。
採訪側記
採訪當天,我們是抱著一個只聽過沒看過「皮影戲」的心態去採訪,原本以為皮影戲非常無聊,沒想到團長投影燈一開,透過熟練的操偶技巧,讓站在布幔外的我們看得目瞪口呆,才知道原來皮影是一個如此活的戲劇。從團長身上,我們也看到了他的傳承熱情,他寧願站在幕後當一個推手的角色,也要讓小朋友有更多的舞台發光。他的無私奉獻,讓我們了解到,推廣傳統技藝不只是要靠創意,還得靠滿腔的熱情與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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