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檢查說明會v.s 潘朵拉的盒子不該輕易啟開 醫祭/ 做人子女都會遇到的問題 讀後感
收到主旨「做人子女都會遇到的問題」、「健康檢查說明會v.s 潘朵拉的盒子不該輕易啟開」的信,不是第一次收到,這次要蒐藏起來,與您分享。
我也有同樣的苦楚,當年醫生說看到年已九十歲高齡的老父醫療資料,說是以為是要抬著進來,竟然是步履穩健的走進診間,所以建議要做36次的放射線治療,父親也欣然答應,但是做完後身體頓時虛弱,不久就辭世了。想到這理我就不禁懊惱,為何要作醫療?而我竟然全程陪著他做所有的過程,如果是現在,我就有不同的選擇!
健康檢查說明會v.s 潘朵拉的盒子不該輕易啟開 (在網站上尚未有人貼出)
醫祭
(這是政大新聞系汪琪老師前日寫下的沉痛文章,希望給有高齡父母的朋友參考)
http://mypaper.pchome.com.tw/b8345642/post/1321205826
潘朵拉的盒子 該不該輕易啟開?
真正符合科學精神的求證法則是先假設一個理論是存在的﹐然後經過驗證,如果得到的結果跟假設是一樣的,那這個假設就成為定理了。
現在我們將西洋童話故事中潘朵拉的盒子拿來做比方,這個盒子是被詛咒過的盒子,是不可以開起的,一旦被打開,人類將會滅亡。現在我們假設每個人體中都有這麼個黑盒子,它是不允許被打開的,一旦打開人就會很快的死亡,我們來做些驗證看看是否正確呢?
一位台灣的先生,中年 時 太太得到乳癌,於是陪妻子去西醫院治療,做完切除手術以後,跟著繼續開始漫長的化學治療,有一天先生在等太太做化療時,看到醫師有空,於是趨前尋問醫師,我的舌頭上生有一小腫塊,已經十年以上了,我一直不管它,你是否可以幫我看一下呢? 於是好心的西醫檢查過後,就跟他說這須要切片我才能確定它是什麼,於是做完切片後 (潘朵拉的盒子被打開)被查出是癌症,於是西醫強力要求開刀切除,手術後的第二天就立刻出現另外三個腫脹在舌頭上,病人就跟醫師說腫瘤又回來了,醫師不信,說那有這種事情,根本不再檢查,一週後長出更多腫塊,喉嚨中都有,於是再去檢查,確定癌症移轉了,於是立刻跟著做化療,終於在三個月後過逝了,而原先得到乳癌的太太還是繼續在做化療之中,尚未過逝,這是一個真實發生在台灣的一個案例。
我的一位病人原先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大小便一切正常,只是血壓較高,我知道他的肝臟有問題,但是我同時可以確定這問題並不會致命的,每次我用疏肝的藥物後,他的血壓就會正常,一天他腹痛如絞,
其實只是腸子梗塞造成的腹痛,但是他去西醫院檢查,超音波掃瞄下查到肝有腫瘤,於是又做切片(潘朵拉的盒子被打開),切完片後被證實是肝癌,這一週中病人完全沒有大便,腹痛如絞加重,吃止痛藥都沒
用,還是照樣痛,切完片後小便出血幾天,同時尿色呈深黃色,血壓超高,連降血壓藥物都無法降下血壓,只好在醫院中吃我開給他的中藥,一吃血壓就下降,於是出院後急急忙忙的來找我治,人在此時已經被嚇到六神無主,形容枯萎,皮膚泛黃,這一週的變化居然可以讓一位原先氣色鮮潤精神奕奕的壯年人,變成好像老了二十歲,頭髮泛白,走路垂頭喪氣,一臉驚恐未定的模樣,真的另人心酸。
這種每天都有人被硬打開的潘朵拉的盒子,其結果是只有極其少數的人能倖存,而能存活的人都是把癌症不當回事的智者,就像一個發生在台灣經由輔大醫學院長檢查過的一位老先生得到攝護腺癌,經過追蹤後他發現此人居然在十年前就已經被確診有攝癌,而此人一直都沒有回來做任何治療,結果十年以後這攝護腺癌仍然是攝護腺癌,並沒有改變,此人也活的好好的,精神體質都正常,於是他自問是否強力介入治療的後果,可能會讓病人更短命呢? 而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是此人還活的好好的,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病態,只是小便比困難而已,而許多老人都有小便問題,但是不一定都有攝護腺癌。
直到目前為止,世上所有長壽的人瑞,過逝後都被檢查出有各種的癌症存在體內,而一致肯定的是他們都不是因為癌症而死,都是因為太老而死,我歸其原因是因為這存在於每個人體中的黑盒子從未被打開過造
成的,他們都不去醫院做體檢,生活恬淡自得,無爭無求,每天開心的過日子,因為他們都沒有癌症的陰影,所以都不是因為癌症而死亡。
假設這個潘朵拉的盒子就是死亡陰影,我們不去動它,它就一直與我們和平共處,每個人體內都有這個盒子,只是所在部位都不同而已,而現代的科技卻介入此一不該被打開的地方,西方醫師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去認定它有害,於是病人一聽到自己得到癌症時,當時就相等於被判了死刑,心腸好的人就會想不要拖累家人,早死早脫身,自己病了也就認了,再拖累家人是不對的,於是身體就像曇花一現一樣瞬間就枯萎了,連求生意志都失去了,心態如此再加上化學治療的強力介入,這些人能夠活嗎?
而發生在英國倫敦的一對夫妻,兩人同時去做年度體檢,太太被告知得到乳癌,壽命只有一年,先生被告知得到攝護腺癌,同時有三條心臟主動脈血管阻塞了,壽命也只剩下一年,二人經過討論後決定什麼都不做,再也不要聽到西醫說什麼病了,他們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在這一年中他們將完全的五十件事,於是他們賣掉僅有的住家,拿了錢去做環遊世界的旅行,因為這是他們第一件想要做的事,於是高興的起程,經過半年的各地旅遊後又再回到倫敦,這半年之中,他們每天開心的享受二人獨處的日子,他們好像回到了當年他們結婚之前的男女朋友關係,非常恩愛互相體諒的生活,其間完全不看任何醫師,回到倫敦後因為身體感覺很好,於是再回到同一位醫師那去檢查,結果醫師驚訝的發現二人的癌症已經消失了,同時丈夫的動脈血管阻塞也好了,這個結果讓醫師都無法明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假設這潘朵拉盒子的詛咒,第一是規定做為一個人,就必須開心,必須任何事都要能放得下,不要斤斤計較他人的不是,違反此規定,這詛咒就會取你的生命,順從此規定,就可以長命百歲,一生逍遙自在。第二規定是不准打開它,一打開就會面臨死亡的危險,請問讀者,你是要打開它呢?還是讓它繼續封存在我們身體裡面,不去管它呢?
前台大醫學院博士班第一名畢業的台大名醫,在用超音波掃瞄器檢查完他的病人後,他看機器還是開著,於是對準自己的肝臟來順便替自己做個掃瞄,結果發現他的肝臟中生有一個腫瘤,於是在驚嚇之餘很自然的按照西醫的一般程序做切片與其他治療等,}結果這黑盒子被打開後,只須三個月,他就過逝了,請問讀者如果他不去掃瞄自己的肝臟的話,他今天會死嗎?還是他現在仍然健康的在專心的替他的病人繼續做檢查呢? 這就是潘朵拉盒子的詛咒。
醫祭 和大多數人相比較,母親的最後一程已經不算「辛苦」。她在三年多前中風之後一直臥床,但神智清楚。四月十七號似乎吃壞了,腸胃不適,開始嘔吐以致滴水不能進;第二天晚上出現休克現象,緊急送醫之後診斷「消化道出血」、「脫水」、「腎衰竭」,血壓脈搏微弱,醫院發出病危通知。經過搶救,情況居然轉好,原先的問題一一解決,但是肺部卻開始積? 臐B積水,並出現肺炎徵兆,最後母親在四月二十九日停止呼吸。 母親走後,她和我的煎熬都告一段落。這裡我必須要說的,是生、老、病、死原為人生所必經,但貴為「現代人」,醫療延續了生命、卻也拖延了死亡、繼之拖延了我們承受的痛苦。自從母親進了醫院,我就開始和醫藥科學、以及醫療與保險體制展開一段艱難的合作與對抗關係。完全沒有醫療訓練的我,必須在救治與保護母親之間拿捏分寸;不論因為我想減少她的痛苦而延誤了醫療、或我想要她康復卻使她受盡折磨而去,我都會墮入無法原諒自己的深淵。
而我是唯一被迫去拿捏這種「分寸」的病人家屬嗎? 寫這些想法的時候,我對大多數一線的醫療人員只有心存感謝與敬意;我最親近的朋友中,也有好幾位在醫界服務。對於一個受過五至七年嚴格專業訓練的醫護人員而言,家屬所提出的「反專業」要求,他們只能選擇堅持或妥協。而這兩者之間的消長,在父親過世與母親過世的十年當中,我觀察到明顯的消長;今天醫生也有他們的無奈。「我常覺得我在繞圈圈」。一位醫生說:「我告訴病人家屬不插鼻胃管,病人會營養不良、不插導尿管,會增加他們感染的機率,但是他們不聽,等出了問題又來問怎麼辦。」問題是,有多少病人有幸拔掉管子、又有多少是帶著滿身管子企? 艉H生的終點而不可得?
管子
一根根看似無害的軟管,有粗有細;每一種都有它的功能。由進食用的鼻胃管、排泄用的導尿管、到點滴、用藥、灌腸、抽痰、心導管與胃鏡檢查、人工呼吸,以至於種種監測人體狀況的裝置,無管不行。 對於一線的醫療人員來說,「管子作業」是基本訓練的一環;因此也是他們最普通的一項日常工作。如果血管太細無法接上點滴的管子就得多試插幾次;如果病人來擋、拔或掙扎就把手或身體固定、綁住;任務不能達成,是不能擔任醫護工作的。 除了醫療所必須,這些管子確實也帶來不少方便。有了點滴的管子,病人不需要承受打針的痛;有了鼻胃管,看護省去餵食的辛苦(事實上只要有鼻胃管,幾乎沒有看護會願意再嘗試餵食)。但是我們是否也可以由病人的角度來看這些管子呢?
我們不要忘記,所有的管子都有一定的路徑進入身體裡面。點滴的管子由針頭到血管,鼻胃管由鼻子進去食道、通到胃裡,導尿管由陰部到膀胱,抽痰的與人工呼吸的管子則由咽喉進到肺部。大部分的管子插進去之後都要拔出來,有時是為了要更換,也有的管子是在使用時就需要不斷的轉動、拔出再插入、拔出再插入…,例如抽痰。我母親在臨終前,醫生堅持一天必須抽四次痰,而有的病人有多到一小時抽一次的。 遺憾的是,我們的身體並不是設計來承受這些管子的。記得美國哥倫比亞新聞學院講座教授喻德基當年在籌辦台大新聞研究所的時候,曾經胃出血而入院,但是當他聽說醫生要為他作胃鏡檢查的時候,他立刻辦了出院手續逃跑了。現在健康檢查可以選擇無痛胃鏡,但是這個選項並不是沒有條件的,而這種條件往往只有健康的人才具備。如果相對健康的人都無法承受胃鏡檢查,一個臨終的病人又如何? 難的是,家屬病人無! 法面對「如果不作」的責任;有誰有勇氣承擔導致親愛的人死去的後果?這時候考驗家屬的是,究竟這些醫療措施究竟是否必須要。現在已經有許多人選擇放棄急救,但在看似無傷的第一根管子到急救之間,可能有一條漫長艱難的路程。在每一個轉折點上,「是否必須要」的問題都會浮現,而每一次浮現的時候,家屬都面臨承擔後果的責任。
真有必要嗎?
醫療措施是否必須要其實是一個純專業的議題,大部分的家屬在面對專業的時候,都會作最「合理」的選擇:由醫生決定。但實際上在「科學思維」與醫療保健系統的運作下,醫療決策並不是沒有盲點,在尊重家屬意見的美意下,這種決策現在也常常成為家屬所必須面對、負責的一環。
由於我和母親早已談過這些議題,所以我在母親第一天入院的時候就簽下放棄急救聲明;但是之後的幾次決定,就沒有辦法這麼明快。首先是胃鏡檢查的問題。醫生說,如果不作胃鏡,就無法確知消化道出血的地點與病灶、也無法對症下藥;出血可能是潰瘍、也可能是癌症。第一時間我的決定是配合醫生。但因為母親病危,所以這項檢查沒有立刻進行,在這期間我開始思考下一步的問題:對一名高齡的病人,即使是癌症,可以開刀嗎?可以化療嗎?如果不能,那又何必去確定它是否癌症呢? 而當我通知醫生我改變主意的時候,醫生竟然告訴我作胃鏡是健保給付的要件;其實不作胃鏡也可以打止血針,只是我們得自費──總共約七百元。很幸運的,母親的出血在潰瘍藥和止血針的雙重效果下止住了:七百多元讓她逃過胃鏡的折磨。
在她大去的前三天我簽下放棄抽痰的聲明。當晚午夜醫生打電話來說,如果不繼續抽痰,可能轉成肺炎或呼吸衰竭,但他新採用的治療藥物可能是有效的;何況「抽痰之後病人會比較舒服」,我因此改變主意,母親繼續忍受一天四次抽痰的苦楚。兩天後,她的呼吸加劇到一分鐘四十次,每一口氣都是掙扎;同時她的肺部出現感染的跡象;這表示醫生的治療不但沒有發生效力,而且害怕發生的事情仍然發生了。當醫生來通知必須作進一步「處置」時,我第二次簽下放棄抽痰和急救的聲明。在我簽過聲明之後,當天半夜又有護士來抽了一次,看護未能阻止,第二天母親就走了。
讓我想到當年父親臨終的時候因為心臟衰竭所以不停的施打強心針,之後肺衰竭而插管;痛苦異常的插管之後一星期不到,他就因為腎衰竭辭世。最後的一段日子,他在加護病房,我們也很少機會陪伴。回過頭來看,如果不打強心針,父親會少存活一個星期、但可以省去後面的折磨;那「必須要」的醫療措施究竟要依什麼標準來判斷? 現代化之後科學與專業的地位崇高;在「救人」的大前提下,我們往往忘記所有依據科學所做的判斷都含有機率的成分。這就是說,醫生認為抽痰,病人不會感染或比較舒服,但這不表示病人「一定不會」感染和比較舒服。但是在專業的權威下,醫生與病人家屬在溝通的時候,所有的「機率」考量都被省略。再者,醫療與保險體制的特質,也令病人承受更多的折磨。母親在送進醫院急診時,就經歷了抽血等全套檢查。但是送進病房的時候,同樣的檢查又重複一次,詢問的結果,是「病房必須建立自己的檔案」。但是幾分鐘前所做的檢驗結果為什麼不能由急診轉到病房?在醫界服務過的朋友說,醫院不同的部份,必須做出自己的「業績」。同一家醫院之內可以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同的醫院更是如此。當年父親在台大醫院等不到病房、必須轉到中興醫院。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的父親,立即承受了所有同樣的檢驗;沒有人告訴我們離開台大的時候要申請病歷、何況台大的病歷另一家醫院是否接受也仍是問題。 其次,醫護人員的訓練讓他們深信醫療的正面效果,例如抽痰會讓病人比較舒服;而一根管子在喉嚨裡不斷的扭動、插入、拔出的滋味是什麼,他們無法關注、也無暇關注,否則他們會無法執行任務。但是健康的我們,能忍受一根管子在我們的喉管每一小時這樣的進進出出嗎?
結束
四月二十九號下午我趕到病房的時候,母親已經走了。前一天晚上我在病房外涕泗縱橫、掙扎著在醫生面前說出「我寧願她走」這句話的辛酸與苦楚,都已經是回憶的一部份。 此刻我最大的希望──相信這也會是我父母親的希望──是未來人們可以重新檢視「救人」的意義;也希望醫學家能夠更積極的思考如何發展更人道的醫療方式、而不再是堅持單一的「治療」思維,由延長病人的痛苦轉而幫助他們得到更平靜的結束。或許有一天,讓所有醫科學生體會插管感受的「醫療體驗營」,會是醫學訓練的第一步。 如果有這麼一天,我就可以更坦然面對母親最後的那聲「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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