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山擎天崗野放水牛　獨向夕陽唱輓歌　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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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明山擎天崗野放水牛　獨向夕陽唱輓歌　嗚呼哀哉！

※ 「你過的好辛苦，我比誰都清楚/ 感情路沒有勉強的幸福/ 一開始就給的糊裡糊塗/ 想回頭郤又不知如何結束/ 你裝作很滿足，我比誰都清楚/ 你的笑隱約透露著孤獨/ 快樂背後深深藏著痛楚。」《我比誰都清楚》歌詞之片段（詞：潘協慶） ※

牛本無心雲自靜，徜徉草坪各自閒。我是牛，但我不牛！我的祖先在日治時期就被引進到這個山域來耕種，後來老牛們消了耕耘債，晚年也只能「齧草坡頭臥夕陽」了。而我和幾位兄弟姐妹們原本在這片草坪上的生活倒也平靜安逸，這看在諸多遊客眼中，尤添幾分詩意，人有愛，牛有情！傳到我這一代，鼻上已無繩索鐵圈，天為帳，地作床，東晃西盪，無拘無束。久之，我們變成這山景的一部分且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一大片草原寧寧靜靜，景色固化，若是沒有雲霧升沉或是沒有我牛哥們的出現，這景致好像缺少了什麼？感動性也較不足？我們一現身，這片草原風光立即活化起來、動起來？「心在哪裡，家就在哪裡。」我們雖不是什麼嬌客，但我們已在此地安身立命，傳衍後代，視這塊土地為家鄉，繼續著那夜歸望明月、朝出遊草坡的無盡歲月！

草坡圍籬難對應，承寒擔雨水草冷；可憐夥伴命漸殞，吾等前景一場夢？近期來，陸續已有三十多位夥伴莫名離世（今年才過幾天而已陽明山就有3頭水牛死亡，從去年累計至2021.01.12.共38頭水牛死亡），引發社會各界關切！僅存的我們幾隻似乎也已經走到了盡頭？天蒼蒼，野茫茫，寒風颯颯，來時歡喜去時悲，合眼朦朧我是誰？陽管處說：「死因為營養不良，並非因圍籬影響覓食而餓死」？若是營養不良？若是圍籬惹禍？若是管理單位疏於照料？若是設施維護及食料維持經費不足？各界關心我們未來的善心人士很多，也提供諸多解決方案？一句「畢竟這些牛隻並非原生於擎天崗草原，也不是陽明山國公園管理處所飼養」，似乎透露出什麼訊息？令我們不禁擔心未來會如何？嗚呼，我們這群似乎成為有關單位的燙手山芋？不確定感著實折磨人（牛）？

從容隨步性平和，啃草臥雲雖自在，不自由毋寧死！文化大學森林暨自然保育學系學者胡正恆指出，「有設置刺網的擎天崗草原過小，可能導致草料食物不足，該區光11、12月的死亡數量就占了全年死亡的3/4，目前累計23隻（2020.12.24.之數據），而沒有建造圍籬的磺嘴山牛群死亡數僅2隻，要求陽管處全面拆除對牛群不友善的設施。」台北市動保處也「看不下去」，說「這一群牛隻原本是在擎天崗草原周邊活動的無主水牛，但陽管處於108年12月以圍籬及鐵絲網等設施，將牛群圈圍於約42公頃的範圍內，讓牛隻無法依季節變化自行覓食或躲避寒冬，導致牛隻大量死亡，陽管處於此案件中，雖然沒有故意讓水牛傷亡的意思，仍有過失責任，裁處陽管處最高罰鍰新台幣7萬5千元。」試問，我們牛群的處境已經這麼危急，官員們還在那裡「打嘴砲」？難不成，要等我們通通死亡之後，問題就自然解決了嗎？仁民愛物，愛屋及烏，不都是偉大的情操嗎？但我們這「爹不疼、娘不愛」的牛群，似乎感受不到實質的溫暖？

在陽明山上，我們有三大族群，分別位於擎天崗、磺嘴山、石梯嶺，從2020年2月開始，就發現陸續有我的同胞死亡案例。據悉約一年左右，已有38頭水牛死亡，這個數據還不夠怵目驚心嗎？似乎，我們牛群正一步步踏上死亡界線？念往昔，草坪競逐，青山綠水去來，任運天然，饑來大嚼渴吞泉。今嘆籬外草青吃不得，悲恨相續，千古憑高對此，登臨送目，晚來天寒，牛群凋零，我等明日還看得到升起的太陽嗎？現在不是我們去想缺少什麼的時候，而是該想一想憑現有的措施和東西我們還能撐多久？

嗚呼！落日餘暉相映紅，悠閒放蕩西東的日子已了，回想那些年，奔走山崗草坪無欄柵，冒雨衝風、涉水登峰，經霜歷雪，勢如龍虎！如今，低頭緩行，步履蹣跚樣，擎天崗草原上這場水牛大戲即將謝幕，真有點惆悵近黃昏之蒼茫感？「誰在乎你！（Who cares you）」，這是一句國際衛生組織大會上的經典名言，這句話用在我們擎天崗牛群身上是不是有點諷刺？

～　　百岳老查　2021.01.18.

附 記：

據悉，在古老的印地安人有這麼一則傳說，「只要把補夢網掛在床前，惡夢會被網子上的繩子給纏住，惡夢將會消失在天亮時，太陽升起的第一道陽光中。」但是我們在擎天崗草原上的牛群又何其寥落？能否再看到太陽升起的第一道陽光，夥伴們誰都不敢奢望？本照片引用自聯合報系的資料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