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山,瀕臨危險禁忌?會令人血脈賁張?
操山,瀕臨危險禁忌?會令人血脈賁張?
※ 「不要走得太快,等等自己的靈魂。(古印第安人俗諺)」 ※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是強調一種「慢活」的生活態度,在歐洲阿爾卑斯山中,有一條風景很美的大道上,掛著一句標語,寫著:「慢慢走,請注意欣賞!」更是這個態度的提醒與展現。慢慢走,正是能走遠、能走久的先決要件,尤其在登山這一節更是如此。放慢、放鬆、放心的去走山、遊山,才能真正體會登山的妙道真義,而善遊山水者同時也應該是善體禪機者,入得了山,心中無掛礙事,心頭無事一山寬。如果帶著滿懷心事去登山,或是用「急急如律令」的方式來操山,恐怕你看的山已不是山,山是山、你是你,你的眼界、你的心胸已被俗務或一心想短時間「達標」所佔領佔滿,甚至蒙蔽了,即使千辛萬苦攀上了奇峰絕嶺之處,何生感動之心?愛山者,毋使山靈笑我入山不知山之勝也!
行天莫如龍,行山莫如馬。近些時日以來,在FB上看到不少衝山頭、快撿基點數訊息,乃至於負多少重量且於多短時間內完成什麼山頭的來回。凡此種種,看在百岳老查心裡實在感慨萬千,因為早期很多山友其登百岳的「心態」就是如此,在那種氛圍感染下,百岳老查也獨自隨興的衝高衝底、跑上跑下,沾沾自喜於最短時間內完成什麼壯舉。但過了些時日、山也走了一些以後,與諸多登山前輩和協作挑夫閒聊之下,見識到揹太重、走太快,對登山「壽命」的殺傷力有多厲害!因而,日後登山總自我提醒要「緩緩」的、要慢慢來。也許,那些年走了太長時間的山路,已經忘了當初為什麼要熱切於登山的初衷?怎會如此「幼稚或胡鬧」的將山域當成一般運動場看待?
2013年10月間,台中某年輕人創下「一日谷關7雄」的「輝煌記錄」,殊不知,2個月後卻命喪於大劍山風雪中,不免引人歔嘆!面對FB上一些神勇的單攻記錄有著莫名的感慨,這當中隱含著多少「僥倖」成分?如:四秀一天單攻(約30公里,一般是2-3天);○聖一天單攻(28公里,一般是2-3天) ;白姑大山一天單攻(20公里,一般是2-3天) ;玉山主峰單攻(約28公里,一般安排2天1夜) ;南湖大山單攻(約38公里,一般安排2天1夜) ;奇萊主、北單攻(約22公里一般安排2天1夜) 等。也有些人負重數十公斤,幾個小時內就從向陽派出所來回嘉明湖避難山屋;而晚進又發展出一種「山徑越野跑步」競賽,這只能用「瘋狂」來形容!
凡此「不凡」紀錄、凡此登山方式,似乎已無所謂的「山水之樂」?卻也不難發現這些勇者「寧昂昂若千里之駒乎?」由此令人感嘆於,登山需要千里馬嗎?登山需要像千里馬般的奔馳嗎?百岳老查認為唯有當山林的「伯樂」,才能享受山林之真、之善、之美,登山不需要「千里馬」,更不可以像千里馬般的狂奔莽撞?
數年前,百岳老查曾經帶領一支小隊伍(只是一般山友)去單攻屏風山,花了整整24小時才慘烈的完成(因高山上有點積雪,也有一點小結冰,又有隊員體力不繼,加上徒手冰雪攀登技巧稍生疏)。在該次的遊記中寫到:單攻,自來就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在登山野遊中,你遇到過多少屬於山林的誘惑?內心又有多少情愫、慾念被鼓動起來、撩撥開來?曾經以為鍾愛山林是一生心靈的最佳註解與寄託,可也發現單攻山頭原來竟是如此慘烈,單攻就是在這種慘烈與孤寂中放肆地揮霍與闖蕩。滿目山河空戀遠,經過這一番奮戰,完全是「知之真,行之篤,自期遠大」之寫照。屏風山單攻,似有種戀人相見如故的體溫,令人充滿遐思與悸動,你可以從中再次見到癡戀山林時的喜悅,長久以來,渴望著這份喜悅的眼神被肯定、被啟動。縱走與單攻永遠難畫上正比等號,完美的單攻就植基於高能量、高技巧、高膽識原則上?若只是逢場作戲的隨興心情而貿然闖蕩,會不會對單攻太過於輕忽與褻瀆?
雖然有日本登山家認為登山的樂趣還是在「嚴酷」,但在冒險的過程中會製造出下一次的冒險。撫今思昔,總覺得對山如此「躁進」、「輕忽」或「褻瀆」,難道就只為了創下個人「人生紀錄」?再說這紀錄又值幾錢看?山永遠會趁隙給你一擊,人類演出悲劇是因為他們不相信現實中有悲劇!若猛操山的過程中有個差錯而衍生悲劇,往後的人生又怎麼辦?
~ 百岳老查 2016.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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