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衛殺人，難道會自衛者的錯？

自衛殺人，難道會自衛者的錯？   宋玉堂

10月下旬北投發生一起闖空門事件，竊賊犯行暴露，意圖揮拳攻擊29歲的屋主何柏翰及其懷有身孕的太太，反遭何姓屋主，以柔術壓制在地而不慎將其勒斃。各界對此事件反應不一，有人認為防衛過當，因為何姓屋主體格壯碩，且為特戰部隊退伍，但自衛殺人又豈能是自衛者的錯？

首先要指出，不論何姓屋主身材或背景為何，他是這次事件中的受害人，而非加害人。在新聞事件中，較弱的一方常會被貼上受害者的標籤，進而使其犯行被合理化，或縮小化，東森新聞在今年六月的街頭實測「男打女，被報警；女打男，看好戲」的新聞報導，似可印證這樣的現象。而此次事件的何姓屋主，體格強健、部隊經歷、防身訓練有多精良扎實，又何嘗不是異曲同工？

其次，在中華民國刑法上，竊賊被發現的同時，他可能已經從原本的竊盜罪變成搶奪罪，罪行以從罰金到五年以下徒刑，變為六個月以上到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且竊賊若從屋主手中搶奪成功，還可能變成強盜罪刑責更將會加重為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的重罪。竊盜犯行在先，又有意圖攻擊傷害之嫌，而何姓屋主，為保護自身及懷有身孕妻兒，而失手將其勒斃，絕非刻意，那其過錯何在？

在美國的類似事件中，2012年住在沙斯克漢納郡的勞埃德‧湯馬士，發現有兩名陌生人闖入自己的住宅後院，於是就拿出手槍將兩人射殺，法院判決其謀殺罪不成立。而同樣的，在1992年10月路易斯安那州的日本留學生服部剛丈，參加萬聖節派對卻誤闖民宅，結果遭到主人開槍射殺，後來法院也判決，屋主殺人罪不起訴，只須賠償65萬美元。依據美國法律規定，自衛殺人必須符合是為了自衛、保護他人，或是防止重大犯罪，而何柏翰的行為符合以上兩點：自衛、保護他人兩項，若此事發生於美國，已然無罪。

政府在法律上，對於正當防衛的判準多為主觀，真正的界定標準為何，卻難以認定，也被外界認為無標準。在美國自衛殺人的判決為無罪，而台灣的標準是待認定：如為正當防衛，則是不起訴，而若為防衛過當，則是減輕二分之一或免除其刑，但怎麼去認定，是由檢方來界定，但檢方又能依據什麼來界定呢？

警政署長王卓鈞對此案曾說：「應報警處理。」但根據統計，台灣警察人數與總人口數約為1比300，且平均4分鐘就有一起刑事案件發生，警察真能迅速妥善處理嗎？像這種突發事件，如同箭在弦上的情況下，何柏翰若不立即制止，事情很可能會有不同的後果，其中包括從原本竊賊的死演變成兩屍三命的慘案，不是嗎？孔子云：「割雞焉用牛刀」，但是何柏翰在危急的情況下，豈能知道自己割的是一隻雞，還是一頭牛？若此，怎能因何柏翰的自衛殺人，就以過失致死的罪名，將其當作被告將其移送？

憲法保障中華民國人民的自由，但這樣的自由難道不是以不妨礙他人的自由為前提嗎？對於正當防衛的認定，政府應透過立法來從新認定，以不侵犯他人為前提，加強保護當事人，而非迫使當事人只能從被害人或被告從中做選擇。而民眾也應以不侵犯別人的權益，才是保護自己的權益的自我認知，避免陷入法律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