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外 古道邊 芳草碧蓮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 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斛濁酒盡余歡 今宵別夢寒 」─李叔同
一首送別開始了電影的序幕,符合民初時期的流行音樂,也淡淡的帶出這是一個動亂的時代。讓子彈飛是一個可以像全面啟動的夢境一樣,讓人層層解讀也解讀不完的一部讓人思考的喜劇電影,所以每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的解讀方式。
既然要解讀自然也會將不同的角色帶進自己的意識形態當中,將象徵轉換成自己的符號。
從規模大的城市說起,鵝城是一個資本主義社會,裏頭有企業家(兩大家族)、企業領袖也是實際的掌權者(黃四郎)、被壓迫的人民(稅收已經收到2010年),人民活在這樣的情況下,從帝制的時代走向民國八年,奴性都還沒減少,看到當官的還是會自然而然的下跪,沒有學校、沒有教育、沒有知識的人民自然而然地活著,受到地方豪紳的掌握,被販賣到美國當華工華奴,人民卻也沒有反抗的力量,因為有錢有勢的掌權者甚麼都做得出來,要誰死就可以讓誰死,不敢怒也不敢言,生活在水深火熱,大家都是窮鬼,一個明顯的階級對立社會。
黃四郎是資本家的代表,有文化、有思想、留洋、有學養,利用方法賺著各式各樣的黑心錢,貪欲似乎無法滿足,只是生活卻也沒甚麼變化,賺這麼多錢自己沒花到多少,因為有權力的人根本不需要花錢,每天只想著要怎樣增加樂子,似乎很害怕執政者哪天和自己做對,所以不是剷除就是拉攏,一起魚肉鄉民。
馬邦德是一個政治掮客的代表人物,他買官、收刮民脂民膏、與資本家合作欺負百姓,善用言詞騙人騙鬼,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甚麼事情都可以騙,一心只想賺錢,腦中沒有甚麼百姓,只有共同利益,卻又害怕資本家,只敢和他們討錢,卻無法動搖資本家。
張牧之是一個落草為寇的軍人,可以說是Hard-boiled的代表人物,身手矯健頭腦也不笨,擁有一批志同道合的兄弟,在亂世當中照著自己的方式生存,不知道其到底做過多少惡事,不過實際上可能作惡的次數不是很多,接受過多元思想,擁有一種公平理想社會的理念,同時也願意犧牲自己去推動,可以說是行動社會主義者,不要名不要利的那型。
六子代表的是一個老中國的愚人,為了名節而自殘而死,就好像吃人的禮教那樣殺人不用自己的手,都要人自戕,賭一口氣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儘管那根本就是他人設下的陷阱也一樣,到死前也還在念念不忘打賭。
「你是想站着,還是想掙錢?」,這句話的內涵事表示如果想要正錢就只能跪下,跟有錢人分點錢來花,如果想站著掙錢就只能到山裡,靠著打劫就不需要跪下了,這有一種跟社會妥協或是反社會兩條路的二分法,將我們的選擇變成屈服或是犯罪,但這樣的狀況在今日社會好像也挺合用。
冤鼓被雜草藤蔓給包圍住,馬邦德說了一句:「你把他拿出來,說不定會出天大的冤呢!」,冤鼓很久沒人用就表示沒有冤情嗎?這表示長期這裡都沒有人敢報官,因為被欺壓也只能忍受,完全無還手的餘地,報官何苦自己,何況官也是黃四郎的人。
「讓子彈飛一會」這句話行動社會主義者張牧之口中說出,頗為玩味,意思是說需要時間來讓人學會,而不是一次到位,一次到位就是革命,然後也不會到位,因為伴隨而來的是爭權奪利。劇情的結尾用了一種宣傳手法讓人心遭受鼓動,從一開始牧之拿槍要人民不要跪,到後來的讓人民自己拿起槍,這都是革命的過程,也就是宣傳、讓人覺得有很多人一起、實際帶頭表現,經歷多次之後人民就有了自然的感覺,也就能拿起槍來對抗強權,而這個強權是資本家,算是工人階級的革命,只是對抗的不是純資本家,而是野心勃勃具有很強大力量的資本家,因為資本階級有很多層次,不同的階段代表不一樣的象徵跟身分,沒有二元對立這麼直接,但電影可以簡化,讓他變成二元對立那樣單純,藉由一種似真似假的方式讓資本家死很多次,因為在現實世界裡你永遠不知道資本家到底是誰?是經理人?還是董事?沒有一個明確的標的物是代表資本家,但資本家就藏在裡面,所以用漸進的方式讓人民心中升起為自己權益打拚的念頭,這才打破了自己心中的階級心態。
「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這是社會主義者的理想社會,公平正義、平等民主這樣的概念就是想要實現的目標,可以得知鵝城這個地方,就算到處都是錢,還是民不聊生,生活痛苦指數高的可怕,因為有錢你也買不到甚麼,強勢資本並不是要把城裡面的人當成消費者,而只是當成奴隸來使用,要不是賣去其他地方當奴隸,要不是就是在自己城裡當奴隸,說穿了都是奴隸,奴隸有了錢沒辦法使,也就是個沒用的人。
「誰窮,誰就是窮人。」牧之劫富濟貧的要發銀子時說了這句話,這表示一種窮人的定義在現代社會被改寫,過去是誰窮才是窮人,但現在挾著社會福利補助的人,不見得是窮人,反而是真正的窮人沒辦法得到補助,這真的是很荒謬的社會現象,
「沒有你,對我很重要」,顯示的是資本主義的存在具有集中性,會讓公平的社會朝著貧富差距擴大的路前進,資本家只要有起心動念要賺大錢的念頭,窮人們肯定就會更窮,只有巨富的消失,才能確保人人均富。鵝城裡面的人,每個人都窮到上半身光溜溜的,這顯示已經窮到了極點。
這是一部帶著熱血及理想的一個小說改編成的電影,電影裏頭傳達的符號更加強化了原本的小說舞台,將理想社會的塑造過程展現出來,從一般人眼裡看起來荒誕而不明究理的劇情,在稍微解讀一下之後,也能豁然開朗,獲得不一樣的收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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