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年前的任職需知 銀髮人士另類解讀郭店楚簡中的『成之聞之』
今天在書店看到一本談老化問題的書(忘記書名),要銀髮族積極參與社會活動,不要無所事事,不要成為社會的依賴者。。。想想退休後,好奇寶寶是因為廣慈博愛院BOT案,才開始參與社會脈動。常常在抗爭場合都可以見到寶寶拿著攝影機(最近改拿手機),忠實的紀錄下歷史的一刻。但是也有人退休後,潛藏在室,勤讀古書,又進而投入古文的領域,試圖由先人智慧,探討現在可以取經的文化資產。以下是筆名游藝的一位退休人士,對中國考古小組在1993年出土的一批竹簡,隸定為『成之聞之』的探索心得。。。。
部落格:怪咖讀古文
兩千年前的任職需知 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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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考古學隊於1993年10月在中國湖北省沙洋縣紀山鎮郭店一號楚墓內發現一批竹簡,後通稱為郭店楚簡。其中有一篇文章,考古小組隸定篇名為『成之聞之』。由於該篇古文所用文字,是兩千多年前戰國時代的楚國文字,詳盡的字意解釋到目前為止,專家們尚未達成一定的共識。但,文章屬性被列為當時百家中的儒家,顯然並無異議。而文章中的核心思想:遵行人倫,力行天道,取信於民,想來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岐異。
筆者一向認為,儒家所依循的原始哲學宗旨,即便在今天的社會,應該仍然是各行各業中,可以作為管理者所應重視的信條;也應該可以是管理者『全人教育』的中心思想。簡要來說,它的內容便是:處理好一切的人際關係。更值得注意的是,該文指出,知與行之間的關係應是:真知必能疾行;如果知而不能行,其知非真。這比王陽明提出–知行合一學說–早了將近一千八﹑九百年。因此之故,在手癢難熬之際,放膽依筆者鄙陋之見,以譯其文。
雖然考古小組隸定篇名為『成之聞之』,筆者私以為“成”字可能解釋為任職的“任”,或許更為貼切。因為,我們只要看孔子所在之世,士的教育涵蓋射箭及駕馭的知識與技術,說明士者應是文武兼備的。並且,當戰國之世,士一但被君主任用、當政,便擁有相當的生殺大權。所以,古時任職之任,如果寫成帶戈的任,應不足為怪。更何況,對今天的社會來說,該字譯寫為任職的“任”,應更有意味。
許多學者嚴謹的依古文經典,一一考證原文的字辭含義,令人敬佩。筆者卻寧可直接索求字型構造,求其可能的表層意味,用以嘗試能否直解其意。大膽下筆,只期望不致招來類犬之譏,或更嚴重者,失原文本旨。讀者但勿苛求,聊作參考可也﹗譯文如下:
任職者,且聽:
古代帶領人民的人,凡事先要自我要求,是永恆的信條﹗
言行不為人民所相信,命令就不為人民所服從;半信半疑時,執行命令便不會全心全力。而且,人民不服從在位者的命令,不相信他所說的,卻又會認定他是具有品德的人,這是從來也沒有的事。所以,君子要帶領人民,必先美善自身的條件。然而,這所依賴的,便是要敬從先哲聖言,並將之內化為自身的一部份,以作為行事的支柱。
君子教導人民,如果不從其內心作起,教化功效便不能深入。所以,自身不能身體力行,僅靠強化說詞,嚴格命令,人民是不會順從的。也因此,只好經常動用令人畏懼的刑罰了。這種結果的起因,便是自己對先哲聖言不能身體力行啊﹗往昔君子曾?過:『戰爭及刑罰的施行,是君子自身不作為的結果。』所以,君子能敬從先哲聖言,並且身體力行,人民必定會安心服從的。國君嚴肅朝服,而立於君主的位置,百官便不敢不表現出他們的恭敬;國君依喪禮規範,帶孝而處理國家大事,軍人便不敢不表現出他們的武勇。這說明,只要是上位者的要求,人民很少不服從的。雖然如此,如果人民不是從心底真正的信服,這種服從,也只是表面了事。所以,古時後的君子會厲行自我要求。
凡事,不務求其主體,而只注重枝節,是不會成功的。所以,君子對於向人民所發出的要求,不會在意於末節,而是著重於相關事務的本體。並且,整件事來看,如果不能敬從先哲聖教,不注重根本,是不會有所成就的。如果僅在意於享受君主的賜晏以及受任職務的榮寵,而忘卻職務的根本,如此作事是不會成功的。譬如說,戰時,伙食兵如果不能奮力於炊事工作,就算不斷增加米糧,也無法及時供應足夠的餐食;這說明,士在任職時,所發出的命令無法見到功效,將無法獲得成功的名望。所以,古時候君子發出政令時,一定注重事務根本,而捨棄末節;不依靠強制的命令,而是使人民從內心信服,也因此能全心盡力執行命令。在上位者如果不循正道,便很難使人民依從。所以,人民可以以敬重的心,用正道去導引,而不能以敷衍的態度對待;可以嚴正要求,而不可以視他們為無知的孩童加以指使。
另一方面,君子不偏重於廣求事功繁多,而重視能表現的與人民有所合同。如果與民同處而表現出較有智能,那麼人民也會希望擁有類似的智能;使人民面對福份與貧賤對比,人民當然希望他的福份豐厚;遭遇困境能借巧力解決或者需依賴強化自身能力來脫困,相比之下,人民會選擇前者。所以,不要讓人民處於這些比較情境,人民才會淳厚樸實,盡力於他們的本份而有所作為。所以。能不遵行古訓嗎?因此,君子施政,須作事後修正的必然不多,且所追求的不會凡事只是循往例去作而已。
反躬自省可以推知別人,是故期望別人會愛自己,必需先愛別人;期望別人敬重自己,必需先敬重別人。所以,知道道理而不努力敬慎力行,能超越別人也就不遠。依內心已有的準則行事,而沒效果,那麼,那個準則應該並沒有被確實的執行吧﹗所以,凡修身,應要求澈底內化。《君奭》說:『惟冒不單稱德』是甚麼意思呢?就是說,敬慎而確實施行的意思。君子說:『敬慎而確實施行』,是指,如果不能敬慎而確實施行,是因為自己的修身不能真正深入的緣故。精湛的技藝,是勉力鍛鍊出來的,美妙的辯說,則不過是文字使用的功夫;人民看到,聽到了,雖也覺得了不起,卻不一定會因此跟從去作。所以,心中有某種想法,並將之顯示在表相的作為上,這樣,企圖心的表現固然明確,人民也確認了那些作為,但卻並不一定真正從內心信服。這就是為甚麼在上位者,需要重視,並勉力於獲得他人從內心的信任。《昭命》說:『允幣棲德』,這句話就是說,能被眾人信任,才可以積養?業。
聖人和一般人的本性,生來並沒有差異;而對禮節的服行,也沒有大的差異;對於善道的認知也沒有不同。但是,對善道的身體力行,行久了之後,聖人所累積的成效,卻不是一般人所能比較或描述的。這就是為甚麼人的本性都相同,聖人卻無法令人漠視的原因。《君奭》說:『襄我二人,毋又合在音』是甚麼意思?是表示不滿意的意思。君子說,要能恆常努力且保持到最終了,是困難的。三年服喪不必效勤於國事,是甚麼意思?說的便是勤敬之心。所以,自古以來君子便重視從內心的誠信,並深化到能身體力行。
上天顯示自然的秩序及其原理,聖人便依循而加以理順出人的倫理,演義出君臣的道義,明釋父子生命更新交替的恩澤,分別出夫婦各自的份際。自古以來,小人錯誤解釋上天的秩序原則,因此,會違逆大道。君子則深入理解人倫道理,以依順上天的美德。大禹說:『余在宅天心』是甚麼意思?這句話是說,我在此處所作所為,是居於上天心意而作。所以,君子在演易卦的祭祀席上,雖然恭敬襄理典禮,仍然能努力照顧在席的後學;在朝庭從公,雖然忙著襄理政事,仍然能安然處於低階位置。能做到這樣,離天道應該不遠吧﹗分割祭祀犧牲的人,不炫耀他使用刀刃的技術;君子則不招搖他對禮儀的熟稔;急流操舟,搶先不如讓後;用言語震懾別人後,進一步借勢而為,不如因勢作罷。君子說,使人信任而教化之,這樣,最初受教化的便會安住下來,觀望者也會相信。
只有君子所處的道,是可以施行於周近的範圍,而能使遠處的人因而慕求而來。古時後,君子有話說:『聖人天德』,是甚麼意思?是說,相信先哲聖言,需反求於躬身力行,這樣才能夠依順於天道。《康誥》說:『不還大夏,文王作罰,刑茲亡與』,是甚麼意思?這句話是說,不遵行天道的人,文王的處罰將很嚴厲。所以,自古以來,君子力求內化,遵循人倫的六位規範,以便使自身修養能夠確實合於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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