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蓋世著《我走過的台灣路》
第一章萌芽 1-5 忠愛莊(上)
一九八三年初,我扛著行李,來到桃園忠愛莊的政戰總隊報到。
忠愛莊是一個很美的地方,裡頭霧氣很重,清晨或夜晚,常常霧氣茫茫的,尤其是晚上,在微弱的路燈,發出柔和的光,整座忠愛莊看起來就像個渡假山莊,那些霧氣,好像棉絮一般,輕輕的黏貼在一棟一棟的營房,這種美麗的夜景,讓初次來到忠愛莊的人,會禁不住的一眼就愛上它。國防部的政戰總隊,就設在這個地方。
(1983年,少尉軍官江蓋世,桃園忠愛莊的政戰總隊服役,以種菜種花自娛。)
忠愛莊有美麗的景色,但是政戰總隊卻沒有美麗的遠景。政戰總隊主要的任務,就是打起仗來專門從事戰地政務的工作,譬如說,作戰部隊攻下一個省城,敵人的軍隊跑了,地方政府也崩潰了,在這種無政府狀況之下,誰來管呢?就是政戰總隊的工作了!
這樣的工作,是很具有挑戰性的,我們可以用飛機大砲打敗了敵人,卻不能用機關槍坦克,對付手無寸鐵的人民,因此,戰時仍需要有一支從事戰地政務的隊伍,專門進行戰地接管的工作。
我所隸屬的政戰總隊,遇到戰時,我們的任務非常吃緊,但是,不打戰的時候,就只能在基地裡,從事人員培訓的工作,偶而做做沙盤推演,一年難得一兩次的野戰演習。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反攻大陸的使命,愈看愈遙遙無期,慢慢的,忠愛莊的政戰總隊士兵愈來愈少,少尉以上的軍官愈來愈多,好似軍官團訓練班。
「既然來了,我就要好好的做。」這是我初次報到後,下了的決心。
可是往後的發展,卻事與願違。跟我同期報到的少尉預官,除了是研究所畢業的,又幸運的抽中政戰總隊,才有可能是無黨的,整個總隊的軍官,幾乎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統統是國民黨員。我心想,這也沒有什麼,反正我到那裡,我都能生存下去。不料,當我們這批新進的少尉軍官,基地訓練完了,理應一個一個分官派職,可是我的上級長官們,把別人都安排好了位置,唯獨讓我留了下來。
我同連的幾位碩士預官,上面派他們做研究工作,他們看了我,還留在原地睡大通舖,每天吃大饅頭,無官可封,無事可做,也暗地為我不平。其中一位跟我打趣道:「蓋世啊,你是全忠愛莊最幸福的人!一個人睡一整棟大通舖,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國家還付你薪水,哇!這種差事那兒找得到呢!」
我只有苦笑以對。雖然如此,我可不願意每天懷憂喪志,我還是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忙碌,比如說,我從家裡搬來筆墨硯台,瘋狂的從事台灣書道的創作,有關這方面的故事,我已寫成一篇文章「寫出台灣書道」,收錄在我的著作《鐵窗筆墨》一書裡,這裡就不再重覆說了。
除了練練書道,我在連隊後院,闢了一個小型菜圃,種了些菜,每天看到親手栽種的菜苗,一點一點的成長,感受到那種發自泥土的生命力,給我帶來無比的快樂。
有一位同期的預官,他姓關,跟我很要好。他是政大畢業的,臉長得方方正正,皮膚黝黑,身材中等,講起話來很有氣魄,因此我們常稱他為「關爺」,我們兩個人,最喜歡在晚飯後,一起在忠愛莊的操場跑道上,一邊散步,一邊天南地北的聊個不停,而營區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傢伙幹了什麼壞事,整個軍中制度,要進行那些改革……便自然而然的,成了我們主要的話題。
有一天,關爺還自我消遣道:「我這樣跟你走在一起散步,咦,不知會不會被人家當做反對黨人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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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1988我在政大就讀,算是個KMT小黨工,1988畢業服役被選入政戰士行列,7-9月都在忠愛莊受訓。每天下午都是一群人圍在水池旁沖澡!
大堀溪小兵兄,謝謝指點!
請問現在忠愛莊營區是否已改為「北巡局」,地址:桃園縣觀音鄉崙坪村忠愛路31號。 因我當年當兵是在1983~1984在忠愛莊營區,20多年了,可能物換星移幾度秋!我們會盡快修正相關內文,再次說謝。蓋世敬上
改為海巡署已經很多年了,確切日期我不清楚,蓋世兄人面廣闊,應該很容易找到答案才是。
忠愛莊屬於觀音鄉
是我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