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素養不足 行政法院「恐龍法官」侵害賦稅人權

        日前，法官接二連三輕判性侵幼童嫌犯，引發社會大眾對脫離現實的「恐龍法官」大加韃伐，數十萬人透過網路串連要求不適任法官下台；無獨有偶，中華人權協會今年8月進行「賦稅人權大調查」，經過一個月44萬張選票票選結果，「法官不熟稅法，行政法院等同敗訴法院」竟以五萬多票高居民怨排行榜第三名，此結果顯示「恐龍法官」亦「橫行」在行政法院。國內最具權威的稅務雜誌「稅務旬刊」以專文社論討論此一議題，文中指出納稅人若不服國稅局、財政部之處分提起行政訴訟，舉證責任由納稅人負責，所謂「舉證之所在，敗訴之所在」，加上審理案件的法官對稅法專業不足，不了解稅務實務之實際運作情形，不敢輕易變更稅務機關的核定，造成空有行政救濟程序卻無法真正為民主持正義。

記者／吳振昕報導

        財政部政務次長張盛和的說法是：法官不見得懂所有的法律，但「長期累積下來也會很有經驗」，況且稅務案件有專業法庭專業法官，法官不會不懂，反而是很專業，行政法院對訴願案件之支持率高達90%，更証明稅務機關課稅品質很高。法稅專家指出，張盛和此言根本是欺騙百姓，實際上稅務案件不但沒有專業法庭，行政法院更沒有稅務專業法官，法官「長期累積下來的經驗」不但不知如何以法論法，甚至長期被稅務單位牽著鼻子走，完全是錯誤方向。

        東吳大學法律系教授陳清秀曾提出兩個案例，直批行政法院存在脫離現實的法官，判決不符專業期待，人民人權與財產權的保障都嚴重不足。他指出有個納稅人持有公司的盈餘轉增資分配緩課股票，股票面額三億元，後來因為公司經營不善倒閉，股票價值也嚴重縮水，而被法院查封拍賣，股票只賣得二千多萬元，但國稅局卻依據財政部函釋，按股票面額課一億多元的所得稅。雖然高等行政法院判納稅人勝訴，但國稅局上訴，最後最高行政法院卻支持國稅局課稅做法。陳清秀表示，連一般沒有法學背景的人，都具備「有所得才能課所得稅」的基本法律概念，最高行政法院之最終判決，顯然不合理。另一個案例是數個朋友共同投資設立公司，後來公司經營不善倒閉，過去的投資都血本無歸，一毛錢也拿不到。但因公司帳簿上還有資產，這些股東被國稅局認定應有清算所得，而接到數百萬元所得稅單，國稅局的理由是因為公司帳上有錢，卻不管公司已經倒閉的事實，實在太不合理，案經提起訴訟到行政法院也都敗訴。

        中華人權協會賦稅人權委員會主任委員林天財律師，則曾以「太極門稅務案」為例，說明行政法院對同樣一個事實、不同的法官，甚至是同一法官，竟然有不同的認定標準，判決充滿矛盾，並強調「這是通案不是個案」。據了解「太極門稅務冤案」，國稅局一開始便以侯寬仁檢察官違法捏造之逃漏稅資料作為課稅依據，但一個相同事證的案子卻被切割成兩部分，分別由台中高等行政法院及台北高等行政法院承審。在台北高等行政法院，判太極門勝訴，但是台中高等行政法院審理之部分，承審法官原本因國稅局遲不提交關鍵證物，因此提示國稅局將可能會判敗訴。但卻在辯論庭時，突然換一個法官(許武峰)，而法官在五個具相同事證的年度中有4個年度判太極門勝訴，另一個年度竟判國稅局勝訴。此外在普通法院中，太極門亦已獲三審判決無罪無稅，無詐欺、無逃漏稅、無違反稅捐稽徵法」確定。林天財表示：「在一個沒有開過任何調查程序的行政法院法官，突然接手後便有不同判決，同樣一個事實，竟有如此矛盾的判決，行政法院充斥自我矛盾、不適任之法官，應該已經到了?要淘汰?的時候了」。

        立法委員羅淑蕾接受TAIWAN NEWS雜誌訪談表示：「太極門的稅務冤案，都是很大的冤案，那個根本都是莫名奇妙來的，14年前被侯寬仁檢察官濫權起訴，太極門弟子蒙受不白之冤，雖然司法還他清白，可是他的內心已經受害多深了，太極門明明是贈與敬師禮，卻被國稅局誣指為補習班學費，荒謬至極，那你去打官司，你去打行政救濟，不但官官相護，行政法院很多法官對稅法不了解，那他當然都聽國稅局的，所以訴願案件或行政救濟的案件人民贏的比例很低，低到極點。財政部當然知道，但不願意改，所以『稅』成為最大的民怨」。

        立法院財稅專家王鎮江博士更指出，為了理解稅法，行政法院法官常常就教於國稅局，甚至在國稅局受訓，因此遇到稅務訴訟案件時「學生怎麼可能判老師輸？」因此判決明顯傾向稅務機關！更有學者指出，行政法官判決書更往往從行政機關答辯書內容直接拼貼而成，「貼貼樂」成為行政法官最愛。台北律師公會稅法委員會主任委員蔡朝安律師亦曾表示，由於行政法院法官不諳稅法，行政法院在稅務訴訟的實務上充滿了「以吏為師」的運作模式，而非以法論法的審判架構，亦即無法以稅法法理推演正確的法律解釋，未能充分審查行政機關（稅務官吏）的解釋函令是否確實符合稅捐法律或司法院大法官解釋的意旨，無法適時扮演制衡行政機關的角色。

        法稅專家表示，事實上民間司改會早在多年前就向司法院建議儘速成立「稅務專業法庭」，以提升辦案品質、加速案件審理，但至今卻仍未受司法院青睞。因此現今稅務案件之審理根本不是張盛和所言由專業法庭、專業法官審理。學者專家們沉痛指出，賦稅人權大調查結果，亦是眾多法稅專家的共同心聲，張盛和貴為財政部常務次長，不思深入了解實際問題，提出解決方案，還企圖粉飾太平，欺騙長官、矇騙百姓，國家有此不知自我檢討的財政主管，必然無法解決賦稅民怨，稅改無望，令人痛心疾首！立委羅淑蕾表示，她手上多的是稅務陳情案件，有的纏訟數十年未結案，有人甚至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因此自她上任立委以來便致力於推動「搶救稅奴大作戰」，希望稅捐機關能真正重視現行賦稅人權迫害之實際狀況，本於職責減少稅災，符合財政部長李述德所提：「政府課稅心安理得，人民繳稅心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