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德協會因一次邀請,陪伴愛滋病友走了25年
今年露德協會即將邁向25週年,投入愛滋感染者的倡議和行動,一切的開始,都來自於多年前的一次邀請。
1985年,愛滋感染者仍是個社會上鮮少被提及的群體。從英國遠道而來的德蕾莎修女來台發現,社會上願意投入愛滋關懷工作的機構非常少,主動向天主教台北總區建議,需要有人開始關懷愛滋感染者;於此同時,天主教仁愛修女會呼應了這個邀請,積極邀請教會及愛滋領域人士成立籌備小組。
(投入愛滋感染者的倡議和行動,今年露德協會即將邁向25週年。 圖/台灣露德協會提供)
三年後,天主教仁愛修女會附設的露德之家謝菊英修女,引進英國服務愛滋感染者的經驗。在台北成立了「露德感染者聯誼中心」,提供一個專屬愛滋感染者的活動場所,讓來到這裡的感染者朋友,可以暫時擺脫外界的異樣眼光,安心、自在地與人相處,也成為露德協會25年來的使命與服務精神。
露德的出現,為愛滋感染者帶來一絲善意,但在當時,儘管雞尾酒療法已經引入台灣,多數的感染者依然必須面對社會對疾病的汙名偏見,身心飽受煎熬。有的人因為害怕曝光,寧願獨自面對身體疼痛,也不願意就醫;有的人則是在出櫃後,被家人唾棄、趕出家門。
為了照顧發病後身體虛弱,需要休養的感染者,以及被迫離開原生家庭,需要另找居所的感染者,露德於民國87年成立了「中途之家」,提供無家可歸的感染者一個短期居住,能安心休養、生活重建的地方。
「曾經有感染者說露德就像圍籬裡的花園,看著卻不敢走進去。」露德協會秘書長徐森杰回憶起當年。為了將露德的協助送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中,社工、擁有相似經驗的同儕員、志工,主動出擊,到各大醫院診間、病房,或是居家訪視、監所探視、接觸愛滋感染者,將關懷化被動為主動。
(露德協會秘書長徐森杰,回憶起過去的服務經歷,娓娓道來露德25年來在愛滋暨藥癮社群中服務的轉變。 圖/台灣露德協會提供)
繼台北後,露德在1993年也在台中設置第二個據點。許多受到協助的愛滋感染者,開始長出積極面對生活的生命力,不再害怕走出家門。
已參與露德18年的光哥,他回憶起剛擔任同儕員時的情景:「剛到露德兩個多月,某一天辦公室的電話聲響起,接起電話時,話筒的另一邊不斷傳來女性的哭泣聲...」電話裡充滿這位感染者的無助、害怕與擔心。
光哥等對方宣洩完情緒後,分享自己的經驗。「當時聽完她的擔心,我就以自己的經驗告訴她,我也是一個感染者,既然現在還好好活著,那妳一定也可以!」「而我們現在就像朋友一樣,一段時間她就會來找我們聊聊天,互道平安」。
(資深同儕員光哥18年來持續以過來人的身分陪伴無數愛滋感染者走過人生的的低潮。 圖/台灣露德協會提供)
25年間,露德一步步卸下外界的不解。2003年,台灣監理單位發現藥癮案收容人感染HIV的人數攀升,向疾管局通報,隔年,政府發現藥癮愛滋的疫情越來越嚴重,共同商討藥癮愛滋防治因應對策,我們因而跨入藥癮防治,一投入就是10年。
立基在此,露德甚至在台中太平區成立「朝露農場」。在專業社工及農場管理員的陪伴下,透過農場中大自然療癒人心的力量重建藥癮者的自我價值及生活目標,重拾嶄新的生涯規劃。經過農場試點,這套模式更走入社區,有了「朝露農場-治療性社區」,從社區支持的角度出發,根絕藥癮者複雜的生態及難以戒除的特性。
(戒癮的朋友透過在朝露農場-治療性社區共同生活,重新開始。 圖/台灣露德協會提供)
隨著醫療進步,愛滋病已經成為了慢性疾病,感染者不再受到死亡威脅,甚至在穩定服藥的情況下,阻斷愛滋病毒傳染的風險。然而,一般社會大眾對愛滋感染者、藥癮者的偏見與歧視依然存在,使得許多需要幫助的人僅能躲在黑暗角落。
25年來,露德陪伴服務對象度過自我認同的掙扎、扶持經濟困頓的朋友生活重建、修補因感染/藥癮身分而破裂的家庭關係。「我們會永遠到別人不去的黑暗角落,陪伴最弱小的弟兄姊妹,不離不棄。」訪談尾聲,露德協會秘書長徐森杰說。
本文特別感謝聯合報倡議家協助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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