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在烏坵
民國七十二年的炎夏,我搭上俗稱「開口笑」的運輸艦,從高雄航向陌生的烏坵,執行為期一個月的三民主義巡迴教學‧‧‧
一袋袋麵粉、一箱箱乾糧,滲著遍地汗水與雨水,像拚命的螞蟻,沿著島上岩壁把糧食往島上搬‧‧‧
那年夏天,我在烏坵 (轉載2002.5.19自由時報)
⊙木蘭
民國七十二年的炎夏,我搭上俗稱「開口笑」的運輸艦,從高雄航向陌生的烏坵,執行為期一個月的三民主義巡迴教學,同行的有國防部女青年隊的五位學姐妹。航程中,我們在甲板上彈著吉他,哼唱一首首歌頌大海的船歌!
十二個小時後,大船終於靠上岸邊小船,換小船後下船踩上一個個戰士的堅實背脊,我酥軟的雙腳,步步難行;顫抖的雙唇,一聲又一聲的感謝。
步上烏坵的陸地,我們加入搬運物資的接龍隊伍,一袋袋麵粉、一箱箱乾糧,滲著遍地汗水與雨水,像拚命的螞蟻,沿著島上岩壁把糧食往島上搬,那是從軍四年裡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到「革命情感」的震撼!
烏坵是個彈丸之地,就在欣賞第一天的烏坵晨景後,我們愉快地進行半小時的環島漫步,就在咫尺之隔,突然轟然爆炸巨響,兩名正在挖坑植樹的大專兵,誤掘早年反共救國軍撤退時埋下的地雷,當場一死一重傷。那一夜,我們五個姐妹,一次次相擁哭泣,哭腫的雙眼,沒人瞌得上,徹夜用一包包衛生紙,折滿一屋子朵朵白色紙花,結成一個個花圈,在公祭時哀悼我們真正的弟兄!
在島上的三十天裡,我們分兩班輪流照護安慰那位重傷的弟兄,他就住在距離烏坵七十三浬之隔的小鎮│苑裡,我便不斷地祈求家鄉的大甲媽祖,保佑這個鄰鎮的鄉親小弟。黃昏時刻,我就領著小學妹,捧著吉他,直奔簡陋的醫務所,向唯一的醫官探詢病情後,在病榻前為他換藥,分享他日漸痊癒的快樂。
在踏上歸程的午後,擁抱病床上的他,觸痛他結滿痂的雙頰,緊握著包紮紗布的雙手 ,低聲道珍重;也帶著另一位弟兄的骨灰,交給在高雄碼頭等候他的親人。
二十年後,烏坵土地應依舊,一樣的月光,仍然唯一的一個醫官。
從那一年夏天,到將近二十年後召開全國社會福利會議的今天,幾乎就在我與總統握手的那一刻,聽到二十年前自己曾經對著烏坵大海的聲聲哭喚,那是九十一年五月十七日上午,烏坵公共事務協會理事長高丹華,對陳總統的聲聲呼喊:請幫助烏坵的同胞們,給他們享有充足而人性化的醫療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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