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沒有不朽的青春,只有繼續燃燒著苦難!
《我走了》,沒有不朽的青春,只有繼續燃燒著苦難!
※ 孤獨站在這抗疫舞台,吹起了哨音,我的心中既明白又無限感慨,多少生命受威脅,多少人生劇本被更改?但我知道,深谷之頂必是高山,驟雨之後必有晴日?高高山頭樹,風吹葉落去,我無法再用詩句來歌頌生之精采,生命的戛然而止,叫我怒敲千山淚滿襟! ※
我哨子上每一個爆雷般的音符,都來自於心愛的祖國!吹哨,是在「防控預警」?簡單的說,就是一種災難發生前或剛發生時所提出來的一種呼籲、警示、防範、控管甚至是避難的前期作業。只是,這種「烏鴉」之音,不是急於歌功頌德之當局所願聞?因此很快被打成「造謠者」,隨即被黨國機器的傳聲單位大量且全國性的「文革式」批鬥?頓時,我等吹哨者儼為全民公敵?
黃鐘毀棄,瓦釜雷鳴,欲掬熱淚以謳歌,又如可奈何?因為,吹哨,被一些人聽見了而且聽進去了,更重要的是,聽到這種微弱哨音的人越眾,就越呈「餘波盪漾」?於是,當局變臉了、翻臉了?也找上了門來,吹哨者就被迫簽下「訓誡書」,然後要我等,當個沒聲音的醫師即可!事後雖然獲得了平反,但又如何?
在暴風烈雨中鷹揚展翅,是何等悲切!即使當個乖乖牌,繼續回工作崗位看診,只是,或是有權力者太過輕忽?或是當權者太過無知?更或許是吹哨人自己的大意?吹完哨後一個月被確診感染了、病倒了、住院了,六天後就一命嗚呼!身為一位醫師的吹哨者的下場,卻如此淒涼?何以致之?孰令致之?英年早逝,中國少一良醫;世事無常,天國多一勇醫乎?來不及與未出生孩子見面之烈士乎?誰知牽掛也是一種心病而且是連呼吸都會劇痛的心病?身似浮雲,心如飛絮,從來不懂相思,倏忽陰陽兩隔,才學相思,便害起了相思!
「天還沒亮,我走了!
我走的時候,渡口很黑
無人相送,只有幾朵雪花落在我的眼底。」
回望武漢飄塵,遙在碧雲天外。
萬般皆是命?一切似煙雲?
疫情方殷,我卻撐不住而先走了?
情勢發展得很快速也很失控
快得還來不及尋找出個中原委,我竟然先離大家而走?
這一生都還來不及歡笑,臉龐卻早已布滿淚痕
一切批評建言都是枉然、都不見容於吹捧英明與優越?
恨當初不要相逢,我的愛!
這一切的愛,這一世的情,我都將其一一埋入心田、埋入地底!
或許,妳我夢中還能相見?或許不能?
不管如何,與妳的結縭是今生最大的福報?
也許是我福淺,匆匆訣別!言有盡而愛無窮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漆黑與寧靜
我似乎一直都在死亡的回聲裡徘徊?
「我一生追求光,我自詡很明亮
但我拼盡全力,卻什麼也沒點亮。」
只是,星星僅能標示著黑暗,但卻無法推出曙光?
「天快亮了,我要走了,帶著一張保證書,那是我此生唯一的行囊。」
就是這一張「訓誡書」,玷污了我的白袍,也嘲諷著黨國!
最後,容我一個請求,在我的墓志銘上刻下這一句:「他為蒼生說過話。」
嗚呼,這一切的生命鬥爭,我已經輕輕地從肩上卸下
離魂情重兮,淺唱低觴,心不能甘,情不能已。
我走了,我的愛人同志!我摯愛的黨!厲害了,我的國!
~ 百岳老查 2020.03.09.
附 記:
一盞孤燈,千種情思,風捲殘雪的季節,空有一縷黨國情思在此。終明白,盼望也許,祖國會突兀的驚醒,再度成為美麗風景?本文中所有引號(「」)內文字,均引自中國醫師李文亮的妻子,之前所公布李醫師所親撰的《我走了》一文!李文亮在生前說過,「一個健康的社會不應該只有一種聲音!」嗚呼,這位被稱為「吹哨人」的34歲中國醫師李文亮病逝後,替他寫專文或發短訊者,不知凡幾?除了感嘆之外,有著更多的無奈?本照片引自2020.02.07.風傳媒。是中國武漢肺炎疫情最早的8位「吹哨者」之一,武漢眼科醫師李文亮7日凌晨不幸病逝。有中國網友寫下「八人封口、九州閉戶」作為獻給他的悼詞。我國前文化部長龍應台如是說:「悲傷若是一時的集體發洩,他的死,輕如鴻毛。悲憤若是深沉的社會醒覺,轉化成巨大的改變的力量,他的死,重如泰山。」諷刺的是,在疫情原爆點武漢市,已造成多達超過兩千人死亡,該市也尚未解除封鎖,武漢市委書記王忠林此刻竟下令,要求加強民眾感恩教育,「感恩總書記、感恩共產黨,聽黨話、跟黨走,形成強大正能量。(見2020.03.08.自由時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荒謬馬屁文化!祈願全世界安然度化過此次「武漢病毒」之摧殘!中國人民加油!台灣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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