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談劇本時 我們談論什麼
劇本的誕生與雛型
OS:開演前,觀眾陸陸續續進場,等待精采的舞台呈現。我們或許都有過這樣的經驗,因為幾句台詞而感同身受,為了一個橋段開懷大笑,這些心靈的收穫,對戲劇表演評價好壞與否的重要指標,很大一部分都取決於劇本,那麼故事的核心、本質會是什麼?編劇在創作時,都擁有自己闡述的理念。
Bite_劇作家 蔡明璇:「你要先有一個點是說,為什麽創作。你有一個觸動的地方,讓你想要寫故事的那個最初的原點。例如說,家庭,你想要寫家庭,因為你家裡頭有什麼事情,你想要寫它。或是說有一段關係,你有一段關係剛好結束了,你想要寫這個關係。就是要有一個驅動你想要創作的那個點,那個才是真的創作的一開始。」
Bite_劇評人 郭亮廷:「什麼是一個完整的劇本,我覺得文學性非常重要,就是你有沒有提出一個新的關於文學的想法。就是在劇場裡面,詩意這個東西,它卻是有一定的群眾基礎或是有觀眾基礎的。這個是劇場跟其他的媒體、其他的媒介非常不一樣的地方,也就是它的詩性、他的文學性。」
從平面到立體 角色的起點
劇本在經歷反覆修改、調整後,部分能有機會搬上舞台表演,為了將文字轉化為真實畫面,每個劇團成員都功不可沒,從音響、燈光、造景設計、服裝及道具……
Bite_小茶壺兒童劇團團長 蔡勝德:「(兒童劇團)佈景它沒有辦法用投影的,就是用現成的幾塊板子,那背板(做)的,然後我們就大概差不多是(籌備)一個多月,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你今天看到的那些服裝,都是我們以前演大戲留下來的一些服裝。」
演員對角色塑造的立體與否,導演的安排和發揮,更是許多觀眾注意的重點。每種表演形式,都成就劇本的一次重生、一次蛻變。
劇評人 郭亮廷:「台灣的劇場史的整個發展是非常不重視劇本的,我們從過去小劇場運動開始,或是小劇場運動之前,留下來的一直到今天,全部都是導演的名字。我們甚至對演員也很無情,很奇怪。劇場它之所以能夠受歡迎,演員功勞可不小,一定是有那些很有魅力的演員,可是今天我們記得幾個呢?很少。就是這些演員,也就像金士傑,是因為他後來去演了電視、電影,否則誰也不記得他。」
字斟句酌 推敲文字的出口
電影、電視劇、舞台劇等,幾百年來,成千上萬的劇本誕生,卻不是每個故事都能像莎士比亞的作品一樣,被重複地改編、演出。許多人視為「編劇聖經」的書《故事的解剖》中,作者將人們對於故事的需求比喻成無底洞。編劇所要面對的課題,不僅是劇中人物的塑造與台詞揣摩,也要思考自己的角色定位。
劇評人 郭亮廷:「劇本不是在寫文字,當我們在讀劇本的時候,我們也不只是在讀文字。比如說我們讀莎劇,當我們在讀『To be or not to be』的時候,我們在讀的是『To be or not to be』的這個文字嗎?不是。我們在讀的是一個猶豫到快要發瘋的身體,我們在讀的是角色。所以劇場的文本,就是劇本它寫的不只是文字,而是在寫一種身體感。它在找尋的是,文字和身體之間的溝通。」
劇作家 蔡明璇:「我覺得就是要回到你自己對生命的感動,因為我覺得創作一開始就是,你要有想要寫的一個欲望、一個動機。那你要找到你自己對生命的感動,那個感觸、那個點,只要你有那個點,你就可以開始寫作。至於說你擔心你的技巧,或者是說怎麼去寫的形式、格式,我覺得那都是之後。那個格式、形式都是很容易就知道的,就是給你一些教科書它都有寫,可是你要找到創作的那個點、那個初衷,你想要創作的那個欲望。為什麼要寫,你希望寫是為了什麼,為了誰而寫,那個東西才是比較難去捕捉它。」
在故事之內 舞台以外
伴隨時間的齒輪向前轉動,文本呈現方式與表演型態不斷推陳出新,過程中,有的劇團解散消失,有的因應趨勢,重新編制,也有的根植地方文化,持續茁壯。
小茶壺兒童劇團團長 蔡勝德:「後來我只能這樣跟人家講,有興趣的人繼續來推動(兒童劇團),可是希望你真正的是有興趣,只要有人要來寫,我一定把所有的都交付給他,讓他繼續去成立兒童劇團,繼續去帶動,讓我們的兒童劇可以更加蓬勃的發展。」
劇評人 郭亮廷:「劇本的文學性要談的其實是這個,是到底什麼是文字可以創造出來的身體,什麼是文字可以創造出來的空間,什麼是文字可以流動的時間。因為劇本它很迫切地在面對這些問題,它寫出來就是要被演出,而要被演出它就是要能跟觀眾溝通,那觀眾是什麼?就是群眾的身體、群眾的空間、群眾的時間,它跟小說、散文、詩是非常不一樣的。」
劇本是時代的縮影、歷史文化的記憶、表演精神的傳承,只要仍有觀眾滿懷期待的來到劇場,聚光燈便會再次亮起,而故事,依然會被持續書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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