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的訊息
(記者周克任/六龜特稿)僅僅一場午後的豪雨,累積雨量100多公釐,清出的道路旁坡地,石塊是忍不住一個接一個的落下,泥水是漫射的流向四方,匯入荖農溪。沒有太多的勇氣回頭去看,只是奔馳駛過五分鐘後,新發社區總幹事急電詢問我們在何處,理由無他,剛剛看到的崩落,已經完全埋掉清出的道路了。所有均得重來。
雨季是不會輕易的在中秋之前離開這片受創土地了。
所有風雨走過的紀錄,沒有太大的變遷依然保留在那兒。斷橋、陷落的路基、房倒,只要是人所建立的一切,想要恢復的力量一旦在雨季進場,均輕易的被掃除。
僅僅是一百多公釐的雨量,升高不少的河床,那上頭幾乎可以與你鼻孔同高的水面,要你摒住呼吸的瞧著:不需太大的雨量,上天用這訊息顯示了不允許以複製的態度「重建」!
政府明知「救災要快,重建需緩」的921經驗,但換掉閣揆的惡夢籠罩在新團隊的頭頂上,八八風災是執政團隊的羞辱,因此重建要快是一種政治計算的遮羞布。這樣的快,讓許多人陷入新的土石流裡。快速重建是新的政治表演舞台,但仍然是將雙眼矇著去面對天地給的現實答案。
天地繼續給著訊息,不容喘息。一週內連續兩個震撼的地震,在太平洋兩端以更衝擊的手段展現。時速800公里近乎噴射機飛行速度的30米高海嘯,讓你知道「逃」這個字眼是無用的舉動。然後一場輕颱穿越菲律賓,達到台灣八八的震撼,卻不讓人喘息,後頭再接著17與18號颱風,不僅要再穿過菲律賓的心臟,也似乎免不了要再親吻台灣,就在另一個大家回家團圓的日子,叫做中秋節。
就像眼前六龜斷橋下的洪流,不容我們喘息,只要用複製的重建,天地就再度摧毀掃除。急促中要在週日上場的全國治水會議,沒有充分的準備,純粹是回應所有建立快速遮羞布的計算,也因為這兩個颱風,要其停止暫緩一週。
這些種種的訊息,難道不是要告訴我們什麼嗎?
如同新發社區的村民們討論,這些還沒被大水沖走的家園,是否未來還能讓大家安居樂業?沒有清楚的答案,重建又要往那個方向進行呢?荖濃溪上的砂土,眼看是好幾年內也清不完了,快速重建的政策,也撕裂許多可信任的關係。一些奇怪的團體,不務正業的公務員,假冒民間救災組織,強勢進入社區,誘導合作社區產業,既要賺取宗教團體的善款,也要賺取社區農產品的利潤。
快速的重建遮羞布,已經在佈局一場折磨災區的人間煉獄了。
天地的訊息,看來不見得是來毀天滅地,而是要讓人從地獄中解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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