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原住民不再像原住民之後
當原住民不再像原住民之後
一定是有甚麼原因,2004年 寫了這封信給一位長期關心原住民的朋友姜樂義執行長,我所關心或應該說我擔心的問題至今還是存在。
如果我是原住民,我認為這應該是個重要議題,台灣原住民應該把握這次政黨輪替的機會,自己先好好的凝聚出共識,尋求提升原住民自決權。
公民記者 謝明海 2016-03-22
( 太陽花 )
以下是這封信的全文:
美化環境基金會 姜樂義執行長
你好,我是八頭里仁協會會員謝明海,很感佩你為原住民部落所做的種種努力。
在所有國家原住民都是相對弱勢,卻也受到相對較多的關心和協助,這些特殊待遇的原因無他,希望原住民不致因為弱勢而使生存面臨危機。但是在意圖解除這個危機的同時卻無意間給原住民帶來另一個更大的危機。這個現象全球皆然。
兩年前我在非洲Namibia參加了一個他們教育部舉辦的研討會,題目是『非洲該不該開發』,幾位與會的非洲藝術界人士都憂心忡忡,深怕一旦開發,非洲就完了,非洲如果不再是非洲就會變成一個毫無競爭力的四不像。這個思維值得作為全球原住民政策的參考。去年我曾經積極的計畫投資非洲的太陽能電力發展,甚至以此為此生偉大志業,自以為志不在賺錢,而是為了帶給非洲偏遠地區廣大人民生活和教育上的改進。經過更深一層的思考,如今已不作此想。
對於原住民政策應該以原住民的永續利益為思考,以『非原住民』的觀點所提供的協助是否適合原住民長期利益值得懷疑。開發一向是政治的最愛,四十年來台灣的過度開發使得近年不停的承受後果。原住民的『開發』,不管是生活的、教育的,都和土地一樣,是個不可恢復的取代和變革。Discovery有很多介紹非洲的節目,但是呈獻給世人的卻是經由白人世界操控的鏡頭,即使經常或偶而替非洲著想,但有多少濃度代表了非洲的聲音,什麼時候以非洲的思維告訴世人非洲要的是什麼?當原住民因外界的善意而獲得『進步』的同時,原有的文化將變得更加弱勢終至消失。
這到底是毀滅還是進步必須由原住民自己來判定來選擇。當原住民不再像原住民之後他們在自己的社會或和外界社會的關係地位如何自處。失去的永遠也要不回來,得到的卻永遠也跟不上慾望。
想想如果一具300美元的太陽能發電機讓Bushman部落中的某一個家庭享受了燈光甚至冰箱,哪一天發電機不見了之後他還能在原地生存嗎?還吞得下三天前打獵回來的生肉嗎。文明社會懂得用國家公園來保護土地,卻不願意還給原住民他們原始的生活空間來存續他們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優惠協助充其量只是侵佔原住民土地、侵犯原住民生活後的良心補賞。這到底是為誰而作?
我在非洲鼓勵他們用自己破舊的小相機透過自己雙眼的選擇,盡量將影像呈現發表,即使比不上Discovery精美,他們必須跨出那困難的第一步,才能讓世界知道他們希望一個什麼樣的非洲。
謝明海 2004/8/4 於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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