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一位諮商心理師對安寧病房的省思:善終該如何被評估? 讀者投書 2015/05/06 07:50:00 發表於 • 醫療
好奇寶寶參加大悲書苑的靈性關懷志工前後兩階段的培訓,但是因為老媽中風需要投入更多的照顧,最近決定先暫停實習的階段,但是對此議題還是很關心。一位新臉書朋友王幼玲的分享文章,且讓我分享給大家,看看不同的觀點是如何。就如同很多人說要推廣什麼好的觀念,卻不准錄影傳播,是一樣需要多元的思考和審思的。最近參加社大活動去外訪實習,寫完了報導又下架,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得到正面回應恢復報導,錄影內容永遠可以討論,真的有問題好奇寶寶從來不會為難當事人,該下架就下架,但是該傳播也是要傳播才好:
一位諮商心理師對安寧病房的省思:善終該如何被評估?
讀者投書 2015/05/06 07:50:00 發表於 • 醫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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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葉北辰(諮商心理師)
最近幾次安寧視訊會議,或病房討論會常常會講到「善終評估」,彷彿依著這個評估,醫護人員就可以協助病人和家屬往「善終」邁進。
每次面對善終的討論,我都很想問:
「如果有一種臨終狀態叫『善終』的話,是否代表了不在這個『善終』之內的臨終樣貌,就是不善的?不好的?」
「什麼是善終?如果善終會有每個人的個別差異,那善終評估在評估什麼?誰可以設立一套標準:這樣是善終,而那樣不是?或是一種光譜的概念,這樣是幾分的善終?」
「善終是必須的嗎?善終是可以被操控的嗎?或是善終與否有多少可以被改變的成分?」
這裡有兩個命題:
一、善終是什麼?善終有標準嗎?
這裡我偏向用失落悲傷的概念來理解,Worden博士在《悲傷輔導與悲傷治療》中提到「每一個人的悲傷,共通於其他人的悲傷,每一個人的悲傷,類似於某些人的悲傷,每一個人的悲傷,不同於其他人的悲傷」。意指每個人的「悲傷」都有共通性性,但也有其獨一無二的部分,但重點是:那個共通的部分有多大?。
套用到善終也是一樣,每個人的善終(或說個人偏好的臨終樣貌)都有共通性,也可能是獨一無二。而所謂的獨特性,又是怎麼呈現在個人臨終境遇中?或許不同宗教對善終各有定義,在其信仰的經典(如:聖經、佛經)或信仰架構下,有規範善終該有的樣貌,那麼,不在此信仰中的人們呢?
例如安寧病房常會強調所謂的「四道人生」,也就是人在臨終前應該要能夠道謝、道歉、道別、道愛,也常聽到某些安寧案例分享時,團隊樂於引導臨終病人進行「四道」程序。又或是「心願完成」,曾幾何時已變成一個專有名詞,「你們有沒有幫助病人『心願完成』?」竟成了安寧工作的指標性任務?
當然,在生命結束前,能夠表達感謝、訴說自己的抱歉或遺憾、讓重要他人知道自己愛對方、好好說再見,是件很棒的事,但人生總會有未竟事宜(unfinished business,通常是某種心理欲求而非實際作為),如果能在死亡前跨越(go through,通常被簡化為完成某件任務)固然重要,但這是否為全人類普遍目標呢?
「四道人生」或「心願完成」的方式各有不同,光是要被理解就是非常困難的事,更遑論被評估或量化?
二、善終是必須的嗎?或有多少程度是當事人、家屬或醫療團隊可以控制的?如果善終就如同月圓一樣?
我敬重的學長蘇逸人在另位學長林耀盛的實驗室會議裡,記錄下一段很值得思考的對話:
「到底我們文化講的圓滿是甚麼?我們可以接受有殘缺的圓滿嗎?就如同一個慾望主體,你不斷追尋,因為永遠填不滿,但是你最後發現匱乏是它的本質,匱乏原本就是欲望主體的一部分。你是你的存在,我是我的存在。」
有人問道:「人們對圓滿的預設,是否為痛苦與欲求不滿的來源?」正如同當年那紅極一時的童書,失落的一角追尋著圓滿的結局,或追尋著自以為失去的部分。這樣的追尋,是仰望自己所建構的「圓滿」嗎?還是童年慾望缺角的幻想,無論如何地追尋,始終無法填滿。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每種月與人的生命處境,都是當下真實的自己,不討好誰,不為誰服務。
「善」的文字和文化意涵非常鮮明,善終是好的,我們應該要讓病人善終,然而,每個人善終所指稱的樣貌可能根本很不同。更深一層地問:
「我們欲求追尋善終,到底是真有一個善終狀態,值得我們花心力去追尋?還是『善終』之於臨終就如同月圓之於月亮一般,就只是其中一種樣貌?我們會告訴病人或家屬努力去追求月圓嗎?還是帶著涵容的心陪他們一起看陰晴圓缺?」
所以,我們希望人要善終,但我們會盼月要圓嗎?
責任編輯:吳象元
核稿編輯:楊士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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