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經濟生活水準,讓人珍惜任何資源。破碗、裂鍋可以再嵌補,破長褲可以改為短褲,毛衣可以一再拆開與組合重織,不知暖和過多少人?最令我們懷念的街道叫聲是:「有酒矸通嘜嘸?」身處這個時代,對即將屆齡退休的60歲左右的人,無不感到經歷這一生的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遷。
自行車、收音機、菜脯蛋是昔日的三寶
昔日少年時代,家裡連買一部自行車都是一件大事,而今日一家擁有三部汽車也不必大驚小怪。若將時光拉回半個世紀前的台灣,走入兒時戲耍的鄉間,那時的自行車是主要的交通工具。整條街道上偶有鐵皮打造,而裡頭是木座椅的公共汽車或綠色的軍車駛過,揚起一陣泥塵。牛車也是重要的農家運輸工具。此外,便是令人懷念的輕便鐵軌推車了。那是舖設二條相距約一公尺平行的小型鐵軌,上面可行駛仿火車設計的推車,用腳力與手勁在地面推行一段距離,腳伕便趁勢跳上乘坐一段,如此交換地動作,便可滑到目的地。
家裡的電器,看得到的多是大同電鍋與電扇。左鄰右舍若有一台收音機,就常常成為公共財產,往往聚集了許多友人,一起收聽廣播劇或籃球賽轉播。若有音響電唱機(喇叭聲全部轉到右或左,無立體效果)那絕對是富豪之家才有,是令人羨慕的奢侈品。
昔日的經濟生活水準,讓人珍惜任何資源。破碗、裂鍋可以再嵌補,破長褲改為短褲,毛衣一再拆開與組合重織,不知暖和過多少人?最令我們懷念的街道叫聲是:「有酒矸通嘜嘸?」
每餐有肉食,大約只有出現在小鎮醫生家裡的餐桌上,一般人只有在年節才看得到。米飯內摻了大半的蕃薯才是每人的口糧。鮮味的菜脯蛋,是蘿蔔乾之間勉強用蛋黏成一塊的菜。孩童夏日的最佳享受是一毛錢的一枝冰棒,雖是糖水加色素的冰凍,最多頂端有點紅豆,卻令小孩唾涎三尺。倒是爆米花及烤蕃薯,現在在街上還存留了下來,不過售價奇高,令人費解。
其實,如今的物質條件簡直是好得太多,無論衣、食、住、行在在都改善了,身體往往吃得過多而需保健與就醫。
然而,與昔日相比最大的改觀是生態與環境,那幾乎是一種破壞以後就難以復原的單行道。
改善及緩和環境持續惡化,人人需自制、自愛
生態貧脊與環境惡化是我們長期活動的綜合後果,是土地利用與生物資源誤用的寫照。追究其原因雖然極多,不能只是責怪個人因素造成的,其實社會活動、教育、法律及政策執行出現問題才是根源。但是如果每人了解自己行為造成破壞環境的嚴重性,並且設法約束個人的不環保作為,其能改善及緩和惡化的環境是有一定程度的可觀力量。
《七個環保綠點子》是針對改變個人的觀念與日常生活習慣,便可顯著地改善地球的生態環境而寫的。作者的對象雖然是美國國民,但有許多觀念及規勸十分切合我們的社會所需。
觀念及做法的改變,將造福子子孫孫
我們知道對地球造成的最大與最長遠的傷害,不是全人類史只發生一次的原子彈爆炸,也非經歷二次世界大戰造成的蹂躪,而是每人每天日常生活的小小持續性破壞,在不知不覺中累積所釀成的巨災,也就是花在衣、食、住、行、育、樂上的細節所產生的後果。例如本書評論我們日常生活的衣(曬衣繩)、食(泰式河粉)、住(吊扇)、行(自行車)、育(保險套)、樂(公立圖書館)及農藥污染(瓢蟲)等七個層面,無一不是指向我們如何評估看起來不起眼,算起來沒有大過失的日常行為,卻為這個地球帶來了巨大的災難。我們只要稍稍改變觀念,略略改變做法,這個地球就可能會永續地善待我們的子子孫孫。
曬衣繩是省能源和愛環境的象徵
曬衣繩的景觀在北美洲逐漸消失了,代之以烘衣機。台灣也逐漸走上這種生活方式。台灣用的是曬衣竿,在鄉間還算流行,都市公寓的空間侷促,每戶最多只能利用小小空間的走廊晾乾衣物。烘衣機雖不是我們乾衣服的主要方式,但在多雨的北部,烘衣機使用的頻率遠勝於南部地區。 人的觀念是會隨著對生活的體認而改變的。孩提時代的我,每當烏雲罩天,山雨欲來、風吹入日造房子的長廊之際,我會警覺地趕到長廊邊,像救火般地高高舉起曬衣竿,把衣物靠地心引來滑近手肘,然後通通滑到手臂上,此時一陣太陽混合肥皂的香味迎面撲來,真是一種享受。然而,對曬衣竿的真正深刻印象是看過一張照片而來,那是一張50年代香港調景嶺的擁擠住宅區的照片。低矮破爛的鐵皮屋構成住宅社區的全景,曬衣竿如灑在餐後桌上的凌亂竹筷,穿插在狹窄的巷內。其上穿滿衣物與床單,在夏日的艷陽下,彷彿是舉行嘉華年會懸掛著的萬國旗幟,透露著那是一處悶塞的生活空間。
當時,我總認為屋外曬衣物很不雅觀,是落後與貧窮的象徵。等到我成家立業,居住在加拿大那一段時間,左右鄰舍不論四季都將洗淨的衣物挾在後院的長尼龍繩上晾乾,而我每當收衣物之際,總會為省下乾衣的電費而心喜。那時用繩子晾衣物,貪圖的是省下幾分錢而已,並非有心省電而做出的環保舉動。不過及至年歲增長,了解節省電力的深遠環保意義,調景嶺的萬國旗景觀,從我認為是貧窮與落後的象徵,逐漸轉變為省能源與愛環境的高操性品德的象徵與美麗的景緻了。打從五顏六色與隱私性極高的他人衣物下走過,我也不覺不舒適。雖然那個時代的香港難民不是為省電力而採用曬衣竿,但是省下電力是最實際的事。我家現在都用曬衣竿晾衣物與被單,買了十五年的烘衣機絕少插上電源。
一張嘴關乎地球健康,亦關乎人類道德水準
我記得友人曾說過,少吃是長壽的秘訣,其實科學研究也指出,吃得不夠飽的試驗動物的壽命也較長。現代的過胖者,多半是飲食不節制使然。一般美國人肉吃得極多,蔬菜不太入口,最多只吃點青菜沙拉就算數了。我們的孩童正逐漸步入美式的飲食習慣,米飯半碗,肉類一大堆,青菜不沾。如此成長的體重往往與年紀不成健康的比例,為成人的身體埋下不健康的種子。要改善這種情形,有許多方式是從拒絕養成強勢的美式飲食文化著手。似乎,家庭教育是最能著力的地方。多吃植物性的食品,不但對全身健康有絕對正面的幫助,而且對全球的生態環境更有重大的改善力量。本書的「第5個環保綠點子:泰式河粉」,在這方面有精闢的分析。在我們的筷子挾起一塊任何動物的肉類,送入口中的不只是吃掉環境的健康,而且也吞噬掉人類的靈魂品質。人類雖然不得不依靠其他動物肉體為生,但是人類也必須不能忘記,任何一隻家禽牲口都有靈魂。為滿足人類的口慾,卻毫無知覺地出賣自己的道德水準,實有虧萬物之靈的光環。建立「飲食道德」的人與其他生命(尤其是家禽牲口)之間的倫理,在人類大量以動物肉體為主食的風潮下,更顯得迫切急需。多吃素食,少吃葷食,不只關乎地球健康,也關乎人類的倫理與品德的水準。
吊扇與冷氣機併用,是夏日消暑聖物
台灣民生能源的消耗,夏天的冷氣似乎是一個重點。尤其居住在大城市的侷促空間,3、40坪大的起居室,在悶熱的氣候與污穢、多塵的空氣下,採用溫度空調與空氣過濾,雖不得已但也消耗大量的電能。人類將石油的化學能轉換成電能,然後用冷氣機放出習習涼風的過程,是造成室外的化學與物理氣候發生巨大變遷的原由之一。不論是全球性環境大災難的酸雨、氣候暖化、臭氧層破洞,乃至本世紀的生命大滅絕,都與每日從冷氣機送出的涼風習習相關。這件事在此書中都有詳細的交代,愛環保的讀者可從中獲得許多啟示。作者說,若吊扇不足以消暑,便可與冷氣機合用,可以大大地減低暑氣,且可節省1/3的電費。由此可見,吊扇最切合生活在台灣的我們所遵循,可說是既能享受涼爽,又不降低生活品質的環保諍言。
便捷的汽車,改變人類活腳步
在寫這篇序時,我正坐在平穩的飛機裡,距離地面約一萬公里高空上,離開台灣11小時,再過5個多小時會降落在阿姆斯特丹。這便捷、還算舒適的超級交通工具,是人類科學智慧的結晶。會使用精緻的工具是人類有別於其他動物的一個最大特徵,但無可諱言的,這也是人類造成這個環境面臨世界性瓦解的主要原因。就以交通工具而論,人類當前最熟悉的應是「汽車」了,尤其是已開發國家的人民,汽車幾乎是腳的延伸,出門沒有車是做不了事的。就這趟從台北到阿姆斯特丹來說,若靠兩腳走直線距離,每天走10小時,有人供應食宿,也得至少要走上兩年的時間,在這個萬事都以金錢為衡量單位的時代,兩年時間只是用來走路,簡直是沒有傻子要幹的事。人類為節省時間的長距離活動雖然要靠飛機、火車與汽車等交通工具,但是小汽車的氾濫使用是有目共賭的事。本書作者生活在科技文明的美國,對汽車造成的環境破壞尤其有深入的看法(請參見本系列叢書的《你,還在開車嗎?》),因而在《七個環保綠點子》中提倡騎自行車外,他還談到與鼓勵市民騎自行車的各種相關問題與解決的方法。
生命的永續,在於日常的環保作為
最後,所有的環境問題幾乎都源自50年來人口過多所造成的。1950年的世界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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