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不對氣候變遷踩剎車，我們的盤中飧和荷包就等著遭殃吧。」─ Hermann Lotze-Campen
文／賴慧玲 (英國倫敦大學學院、台達環境獎學金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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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丹農民收成的這片高粱田，種子是由聯合國糧食署援贈。(Source:United Nations Photo flickr, CC BY-NC-ND 2.0) |
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遷小組 (IPCC) 第二工作小組 (WG2) 最新報告指出，氣候變遷對糧食的衝擊已經展現。科學界有高度信心相信氣候變遷對全球許多地區的作物造成影響，且弊多於利。科學家更有極高度信心認為，暴雨、乾旱、颶風等日趨頻繁的極端氣候事件會衝擊作物生產與糧食系統，對人類社會特別是低緯度地區與貧窮居民的生計造成危害。
目前科學家已有高度信心指出，氣候變遷對許多地區的作物與糧食生產的衝擊並非空穴來風，且負面影響多於正面效益。儘管有部分研究發現氣溫上升讓俄羅斯、加拿大與北歐國家等寒冷地區作物產量提高，但由於極端氣候事件 (climate extremes)增加、水資源不足與各種體制的限制，作物增產的效果可能不如預期。全球而言，這些北方高緯度地區的正面效果很可能被南方低緯度地區持續減產的負面效果給抵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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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 1：作物產量隨時間的預測變化。藍綠色表示糧食增產，橘褐色代表減產，顏色越深代表增/減產幅度越大。每段色塊的長度代表支持該增/減產幅度的研究比率，每個時期的藍色與橘色長條總長為 100。圖片來源: IPCC第5份評估報告WG2決策者摘要，頁42。 |
從作物種類來看，氣候變遷會導致許多地區和全球平均小麥及玉米減產，熱帶地區尤為嚴重。整體而言，減產趨勢將越演越烈。從 2030 年代開始，糧食減產的預測已遠大於增產的預期，更有過半數研究認為2050年後減產幅度將超過5 % 以上(見圖1)。另有九成以上的研究指出，不管調適策略和溫室氣體排放情境如何，熱帶地區在2080年代之後都將面臨糧食減產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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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2: 氣候與二氧化碳濃度變化對作物產量的影響。本圖顯示每十年平均產量變化比例 (% change in mean yield/decade) 的分佈。包含歷史預測、熱帶/溫帶及調適/未調適五種情境。另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 (FAO) 的研究，2050 年前每十年糧食需求約增加14%。圖片來源：IPCC第5份評估報告WG2第7章，頁81。 |
從產量變化與未來糧食需求增加的層面來看，未來圖像也不樂觀。根據報告，不管有無調適措施，溫帶與熱帶地區每十年平均作物產量變化的中位數 (median) 都落在 0~-2%之間 (見圖2)，而每增加十年，平均產量 (mean yield) 會下降 1% 左右。同時，2050 年前糧食需求每十年將增加約14%，提高未來糧食短缺的挑戰。
另外，科學界有中度信心認為在不同的氣候增溫情境下，經過調適管理(adaptation)的作物生產量約可比目前未調適的狀態多出15-18% (信賴區間95%)，不過各研究結果的分散度極大，甚至有負效 (dis-benefit) 存在。一般而言，溫帶地區的調適效果比熱帶地區顯著，且以溫帶小麥和熱帶稻米的效果較佳。就策略來說，培育適應氣候變化的品種、改變耕作期、或兩者混用的增產效果比善用灌溉系統和肥料要高。不過，目前的調適策略多為既有農業生產體系下的個人微調。有效的調適管理仍有賴執政者在體制上和政策上提供鼓勵調適的環境。
本次報告特別提出糧食體系 (food systems) 的整體概念。除了糧食生產面向外，科學界有高度信心相信氣候變遷會對糧食取得、利用、價格穩定等各面向造成影響。例如自2007年以來，重要糧食產地屢屢因氣候集端事件歉收，導致糧價與穀價暴漲，顯見目前糧食市場對氣候變遷的敏感性。而糧食產量變化度增加，凸顯食物保存、儲藏、分配方面的適應措施益發重要。不過目前學界在氣候變遷與食物加工、處理、運送等方面的研究仍有待加強。
報告同時指出全球暖化正影響淡水與海洋漁業的漁獲量與分佈。當魚群可能隨暖化往較高緯度地區遷徙時，熱帶漁民的漁獲、收入與工作將受到衝擊，可能造成當地糧食安全問題。
國際團體與觀察家紛紛發表聲明。美國史丹佛大學糧食安全中心教授洛貝爾 (David Lobell) 向英國衛報強調，氣候變遷對糧食安全的衝擊已經是現在進行式。環保組織地球之友 (Friends of the Earth) 引述報告中城市與鄉村脆弱的貧窮人口最受其害的說法，凸顯氣候正義的問題；樂施會 (Oxfam) 則呼籲政府與企業必須即刻確實減少碳排放，富裕國家更應遵守承諾，提供調適基金，提升貧窮地區與脆弱國家對糧食問題及氣候變遷的適應力。
德國波茨坦氣候影響研究中心農經學家洛茲坎朋 (Hermann Lotze-Campen) 認為，IPCC 報告說明了若對全球暖化毫無調適策略，糧作生產下降將可能促使全球農業市場價格上揚，影響就算不是隨時隨地，風險依然清晰可見。「如果我們不對氣候變遷踩剎車，我們的盤中飧和荷包就等著遭殃吧。」
【參考資料】
1. IPCC第五份評估報告第二工作小組部分：〈氣候變遷2014：影響、調適與脆弱性〉，第7章 「糧食安全與食物生產系統」(Climate Change 2014: Impacts, Adaptation, and Vulnerability-- "Ch7: Food security and food production systems)
2. IPCC第五份評估報告第二工作小組部分：決策者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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