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議中的二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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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視中學史地課本

◎行政院前院長郝柏村

【2012/02/21 聯合報】

教育、經濟與國防,是立國的三個支柱,缺一不可;立國精神的傳承,是國家生存發展的首要課題,故教育乃立國的最根本,歷史教育的主旨即在於此。所以,欲亡人國者,必先亡其史。

我國的國民教育,無論是六年、九年,乃至於十二年,其目標在發展國民的民族精神、自治精神(民主素養)、國民道德、健全體格、科學知識及生活智能,此為中華民國憲法所明載。其中的民族精神與國民道德,在馬英九總統執政前,執政者刻意扭曲,已至積重難返的地步。

近年我檢視孫女的國中課本,是經教育部審定,康軒出版的社會乙版,內容為台灣歷史與地理。我不知該書是否仍然沿用,但已影響數以百萬計的年輕學子,後果甚為嚴重。第十二頁提到,「台灣地區除了台灣本島之外,尚包括其附屬島嶼澎湖群島、釣魚台列島,以及金門、馬祖、南海諸島等地,總面積約為三萬六千平方公里」。同頁另節表示,「台灣地區在行政區劃上,分為台灣省、台北市和高雄市,以及福建省的金門縣,和連江縣的馬祖」。

我的疑問是:「台灣地區」是地理名詞?還是政治名詞?如果是地理名詞,為什麼金門、馬祖和南海諸島,屬於台灣地區?為什麼台灣地區又分為台灣省和福建省?這兩個省各也是地理名詞嗎?「台灣地區」不是國號,台灣省和福建省,以及南海諸島,依憲法屬於中華民國,豈可以「台灣地區」代之? 

同書下冊第五十八頁則表示,「中國的海岸線外,有黃海、東海、南海三大緣海,羅列著五千多個島嶼,面積多半不大,但卻是國防和交通重地。例如,珠江口外的香港,面積僅一○七八平方公里,二○○五年的進出口貿易總額,位居世界排名的第十一名,是相當重要的商業中心」。

我的疑問是:中國沿海島嶼本是地理課題,既有五千多個,為何獨舉香港?台灣是中國沿海第一大島,海南是第二大島啊!

同冊第一四二頁,西元二○○二年,世界主要國家老年人口比例圖,說明文字是「台灣地區百分之九,日本百分之十八,南韓百分之七點六,中國百分之七點三」。

我的疑問是:附表名稱為世界主要國家,而所列「台灣地區」是國名嗎?如果意指中華民國,則中華民國也簡稱中國才對。

從學術良知而言,老年人口問題,為了避免涉及政治,可以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並稱,怎麼附表標題為世界主要國家呢?我明白了,原來作者偷渡「台灣、中國,一邊一國」的政治用意。

再看教育部審定,三民出版的普通高中歷史第一冊,亦仍然沿用民進黨執政時的版本,而內容完全為台灣歷史,第一○八頁敘述二二八事件。該事件當然是台灣光復後,最不幸的悲劇,其真正原因何在?課本的說法並非完全客觀。

一九九○年,我任行政院長,特請施啟揚副院長,主持「二二八事件專案小組」,期能公正定位此一歷史悲劇。此外,我並請內政部長吳伯雄先生,確查當時非正常死亡及失蹤人數,為五百餘人,一律視同二二八受難者,予以撫慰補償;後來又從寬認定,且一再放寬期限,接受撫慰,每名新台幣六百萬元,仍為一千人左右。

課本卻表示,「據估算,死亡的台灣民眾超過萬人」。直到今天,我在台北新公園,看到二二八的紀念碑文,也仍宣稱「死傷逾萬」,這是歷史真相嗎?二十一世紀是資訊發達的時代,還可以人云亦云,用「據估算」的說法,充為歷史課本的教材嗎?死亡人數中強調「台灣民眾」,其實外省人士亦所在多有,也應提及,才算公允。

同書第二冊,內容均係中華民族史,從華夏世界的形成,直到共產中國與台海兩岸關係。至於中華民國是如何建立的?其立國精神何在?國家目標何在?應使年輕的中華民國國民,有明確的概念。但是,該書對孫中山先生與辛亥革命,僅以三頁說明,黃花崗七十二烈士也不見了。

該書第一八九頁,僅以半頁敘述第二次大戰,而「八年抗戰」四字都未提及。最後表示,「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國民政府贏得對日抗戰的勝利」。此一中華民族有史以來,時間最長,範圍最廣,犧牲最慘烈,悲壯而光輝的史頁,在課本中僅佔半頁,而僅指為國民政府的勝利,難道不是中華民族的勝利嗎?

我不是歷史學家,也不是教育學者,倉促閱讀了一些中學的史地課本,結論是:

一、失去了中華民國的立國精神,模糊了中華民國的國家目標。

二、暗示「台灣、中國,一邊一國」,中華民國不是中國,台灣人不是中國人,誤導了中華民國國民的國家認同。

中華民國的立國精神和國家目標,均落實於中華民國憲法。我國現處於史無前例的國際環境,以及兩岸關係之中,年輕世代的史地教育,要順應真相並且務實,但不能背離中華民國憲法,否則中華民國即失去存在的意義,僅是被利用的政治招牌。

八十年來的本國和世界史,是我親聞、親見乃至親身參與的,更是億萬人民血淚寫成的,在資訊發達的此時,如任由偏見的教科書,誤導年輕的國民,實為最大的諷刺與悲哀。教科書不同於電視台的政論節目,不能標示「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台立場」。

台灣政治社會的亂源,是國家認同的分歧,淡化了中華民國,並不能安撫台獨的主張。要撥亂反正,必須旗幟鮮明,遵照憲法,認同中華民國,這是國民教育的基本宗旨,首應改正中學的史地課本。

 

二二八受難者 官方認定逾萬人

2012-02-28 01:09 中國時報 【仇佩芬/台北報導】

今天是二二八事件六十五周年,雖然近年來朝野社會努力和解,日前卻因前行政院長郝柏村質疑受難人數,再度引發爭議。現任國史館館長呂芳上強調,行政院已提出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並據此確定受難者人數逾萬人;在新史證出現前,報告數據代表官方立場。呂芳上認為,二二八事件相關文獻絕大多數已經公布,社會應全力推動相關研究,以學術研究還給受難者公道。

郝柏村以申請補償的二二八受難者人數不及一千人,質疑官方所謂受難者逾萬人的說法有誤,引發輿論抨擊。呂芳上表示,確實有部分人與郝柏村持相同看法,但以申請補償人數來推論受難人數,必須提出根據,否則難以代表歷史真相。

呂芳上說,行政院提出的二二八研究報告,係以人口學方法來計算受難人數;雖然也是推測數字,但受到學界普遍接受。他表示,除非有新的史料或證據出現,推算出更精確的受難人數,否則研究報告的數據就是政府的官方認定。

對於二二八六十五周年前夕,社會再就受難人數及族群背景引發爭論,呂芳上感嘆,二二八事件仍是一起「有生命的政治事件」,不同立場的詮釋各執一詞,都含有過度濃厚的政治意味,甚至與統獨、本省外省等問題糾葛,讓此事持續發生政治影響力。

呂芳上表示,雖然近年來朝野共同努力化解對立情緒,二二八已不再是衝突焦點,但只要此事未有明確歷史定位,政治爭議依舊存在。他認為,雖然還需要長時間的努力,但相信唯有充分發掘二二八史料,透過不同的學術研究,追求二二八歷史真相,才能讓二二八成為「歷史事件」,不再因政治紛擾而糢糊其意義。

呂芳上認為,二二八直接因素是政府來台引發的政治衝突,在戒嚴時代,此事是政府高壓統治下「刻意遺忘」的事件;但在解嚴後,政府努力全面坦白並進行真相研究,二二八事件已是社會的共同記憶,是決定台灣社會歷史走向的重大事件,政府與民間更應該合作進行研究。

呂芳上也對二二八紀念基金會寄予厚望,認為在朝野及受難者家屬的共同努力下,基金會可以發揮鼓勵學術研究,以及教育社會的功能,可多管齊下地推動口述歷史、檔案徵集、文獻調查,以及提供教育素材等,藉由學術研究還給二二八及受難者真正的歷史公道。

 

 

誇大二二八死亡人數的意義

中評社台北3月1日電(特約作者 石之瑜)

二二八死亡人數的問題在這一年一度的日子裡再次引發火花,本來事件受難者獲得平反與尊嚴,不是人數問題,炒作人數問題的結果,反而造成受難者的尊嚴依附在人數上。可見,炒作人數問題的目的,不是恢復受難者的尊嚴,而是要製造加害者的罪惡,在炒作者描述中,這個加害者就是國民黨與中國人,一言以蔽之,就是台獨主張者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在利用二二八受難者家屬的受難情緒。

毫不令人訝異的是,曾在過去大肆宣傳黑暗光碟,或捏造馬英九私會賭盤組頭的台獨媒體人,也是繼續炒作二二八事件死亡人數的同樣一批人。但是包括受難者家屬在內的讀者、聽眾或台獨用躉,也被他們從情感上綁架,好像受難人數愈多,他們受迫害的情感才愈有正當性。那麼,就讓他們繼續誇大下去有何不可呢?

然而,縱容無限上綱的不斷誇大受難人數或加害者的罪孽的話,卻正是對具體受難者的蔑視,有如受難若不足兩萬人就不值得重視。在誇大的數字中所隱含的,則是對一個具體受難者的蔑視。而這樣對個別人、具體人的蔑視,恰恰是台灣政壇繼續受到粗暴性格干擾,大量以結盟方式侮辱個別政敵,或以眾淩寡為能事的文化,得以不斷蔓延的重要心理基礎。二二八事件的回顧不但沒有幫助台灣建立人權文化,反而縱容台獨政客更加將個人貶抑為分化社會的工具。

知情者或許是不願意忤逆受難者家屬的情感,或許是忌憚於台獨勢力的媒體暴力,而不願意面對死亡人數問題。他們遏制受難人數被誇大的方式,就是回到"行政院"報告發布的數字,亦即18000到28000之間。比如"國史館"館長呂芳上就是這個態度,他說,除非有新的史料或證據出現,推算出更精確的受難人數,否則研究報告的數據就是政府的官方認定;但是他又暗示目前沒有用到史料,他於是說,唯有充分發掘二二八史料,透過不同的學術研究,追求二二八歷史真相,才能讓二二八成為"歷史事件"。也就等於是說,既然數字是經過民主程序決定的,而不是檢視歷史資料決定的,他本人是不願意對這個數字負責的。

其實,二二八早有官方報告,包括楊亮功的報告與白崇禧的報告都有死亡人數的詳細統計。這些統計至今不能公布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擔心會因此傷害到受難家屬的情感,以及引發台獨的攻訐,讓國民黨近幾年來全力討好台獨選民的努力功虧一簣。不過,"行政院"二二八小組的召集人賴澤涵在2009年接受亞洲週刊訪問時,偏偏就語出驚人表示不贊成18000-28000的估計,指死亡人數有數以萬計的說法太不合理,應改用數以千計比較合理。如果真的是以政府報告為準,並要求科學估計,則楊、白、賴這三份報告都應該分別用歷史學與社會科學方法相互比較。

其他關於當時情況的文字記錄甚多,涉及當事人本人對人數估計,而被外界較少採納的,如楊金虎的回憶,他在彭孟緝攻下高雄市政府事後冒險上街救人,有對死亡人數的估計;又如21軍劉雨卿對率軍登陸後鎮壓掃蕩,並無遭遇真正有效抵抗的回憶,也可以說明街坊對死亡人數的想像實出於對戰場情況的無知。

台獨勢力不針對二二八受難者具體事蹟加以追悼,恢復尊嚴,而以今天的政治與意識形態鬥爭為目的。他們對人數的誇大,就像是台獨用編劇方式炮製的黑暗光碟一樣;他們對當時國民黨政府貪污腐化誇大,就像是台獨公然捏造馬英九密會賭盤大亨的選戰伎倆雷同。陳儀貪污腐化嗎?陳儀來台後蟄居台糖宿舍,避以總督自居,是清廉的政客,他是接受日本訓練的軍官,娶日籍妻子,對日軍有好感,又豈會如外傳不懂台灣形勢?他麾下廳處級領導如交通主管任顯群或財政主管嚴家淦等,又豈可能是貪官?美國國務院解密後的報告指出,事件另有其他起因。

參與二二八的主要是戰敗後從滿州、海南、南洋返台的所謂愛國青年,他們政治觀點與國民黨不同,理所當然。就連青年辜振甫也曾參加末代總督安藤利吉策動在台日軍召開的草山會議,陳儀抵台後立即處決後者,安藤利吉則在遣往上海後自殺,但對台籍青年則未加追剿。國民黨希望爭取台灣民心的願望,數十年不變,儘管成效有限。

誇大二二八死亡人數除了是對受難者及其家屬的極大侮辱,也反映了國民黨政府藏匿事件報告以討好台獨選民的政治算計。這些朝野之間的輕佻與怯懦,從二二八發生當時延續至今不變,他們對受難者的慘忍與剝削亦延續如常。至於大陸各界習以為常將二二八當成國民黨壓迫台灣人民的政治錯覺,竟然到今天也無大變化,以至於仍然浪漫地以為台灣人民心向祖國,或國民黨在2012年的連任就是選民反對台獨的表現。

二二八死亡人數的誇大比賽因而意義深遠,是造假、鬥爭、敷衍與幻想的綜合產品。當年二二八事件受難者,還是今天政治鬧劇的受難者,對他們虛情假意的平反不會引發反省,反而對他們歷史遭遇表現得最義憤填膺的,或對他們今天的遇噓寒問暖最殷勤的,就是最侮辱他們的人。

(中評社特約作者石之瑜,台灣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二二八死亡人數謎團之爭

童清峰

2009-03-22 亞洲週刊

一九四七年的二二八事件,死亡人數仍是謎團,從幾百人到十萬人都有。政治學者胡佛質疑九二年當局的報告以人口學推估死亡人數,忽略當時兩岸頻繁的人口流動,比實際高估,而爭議本身也陷於政治化。

二二八事件爆發至今已經六十二年,從當年李登輝上台後,二二八已不再是禁忌,但這一段傷痛的台灣歷史,還是有許多真相墜入五里霧中。

一九九二年李登輝當政時,行政院曾經提出「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就當年事件發生背景、屠殺原因、鎮壓過程、傷亡情形及關鍵人物的責任等均有深入調查,被公認是極具權威的調查報告,但該報告對外界最關切的二二八元兇及傷亡統計,亦無定論。

在蒐集資料方面,由多位台灣史學者組成的二二八事件研究小組,除了徵集台灣現有之政府檔案外,並分赴海外及大陸,蒐集相關之珍貴檔案,例如美國史丹福大學胡佛研究所檔案館所藏George H. Kerr所捐贈的「二二八事件」檔案、英國公共檔案局(Public Record Office)的淡水領事館檔案,以及南京第二歷史檔案館的資料等。

二二八事件究竟死了多少人?這個大家都很想知道的答案,隨著年代的久遠而日漸模糊。也因為政治立場的不同,而各有不同的講法,從幾百人到十萬人的說法都有。「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提出的數目是「一萬八千人至二萬八千人之間」,主要是根據人口學家、中研院社會學所研究員陳寬政的推算,並經中研院院士劉翠溶核實。原本陳寬政的結論是「二萬五千人左右」,後來官方報告只採用了他的下限和上限,即「一萬八至二萬八」。

「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五位執筆者之一的師範大學歷史系教授吳文星表示,由於二二八事發當年(一九四七)並無人口普查,陳寬政的計算方法是向前推十年,及向後推十年計算人口平均成長,據此推估死亡人數約一萬八至二萬八,其他四位執筆者(賴澤涵、黃富三、許雪姬及黃秀政)也都認為這個推估是合理的。

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總主筆、中央大學歷史所教授賴澤涵指出,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研究過去幾場戰爭的死傷人數也是以人口學做統計基礎。只是這種做法運用在台灣有很多盲點,中研院院士、知名政治學者胡佛就提出了質疑。

胡佛指出,從台灣整體人口來換算二二八死亡人數未盡周詳,因為台灣人口是流動的,「有的到大陸去,也有大陸部隊在這裏招兵,也有老兵去大陸參加剿共的,也有台灣兵留在大陸的,還有很多外省人不敢留在台灣,回大陸去了」。他質疑:「人口流動能夠算出二二八死多少人嗎?」

胡佛本身也是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的審議委員之一,在該報告出爐後,他曾發表了一份審議報告,但由於跟一般受難家屬的觀點有極大出入,為了不刺激台灣民眾的情緒,他要求行政院不要刊登他那份不同意見的審議報告。

胡佛認為,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中對死傷的推估,相當可疑,因為它是根據人口學推估的。事實上,官方對二二八也有傷亡統計,但未獲研究小組引用。

胡佛指出,二二八發生後,蔣介石曾派當時國防部長白崇禧和閩浙台監察委員(後曾任考試院長)楊亮功來台進行調查,事後皆有提出書面報告,對二二八死傷人數有清楚記載。

白崇禧來台安撫民眾情緒,從南到北拜訪很多士紳,查問整個二二八的情形,包括死亡數字。胡佛指出,白在報告裏頭有提到這類的問題,每個地區死多少、外省人死多少、台灣人死多少,都有統計,並報到中央,所以官方有數字。根據白崇禧的報告,二二八死傷總計一千八百六十人,包含軍警與台籍人士。

還有一個相當值得重視的是楊亮功的報告,他與何漢文聯名提交「調查『二二八事件』報告」與「台灣善後辦法建議案」中提到:軍警死傷比台灣人嚴重,外省人死五十七人、傷一千三百六十四人、失蹤十人;本省人暴徒被擊斃四十三人、俘獲八十五人、自新者三千零二十三人。胡佛指出,楊是正直的讀書人,其對二二八及死傷情形的報告應可信。但歷史學者批評,當時官方多強調外省人的傷亡,絲毫不提屠殺台灣人的數據。

胡佛綜合白、楊等第一手報告發現,台灣一般說二二八死好多萬,「絕對沒那麼多,這是完全誇大!」

吳文星質疑,白、楊等人的資料來自當時直接介入處理此事的台灣警備總部(警總),而警總的資料並不詳盡,他在撰寫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時,曾當面詢問當時國防部長蔣仲苓,他承認警總一九六一年前的資料確實有所疏漏。

吳文星指出,警總的態度不難理解,它一方面要淡化鎮壓過程,二是要凸顯來台公務員,包括軍人處理此事時無辜受害,最明顯是在財物損失評估上,因為要申報補償,所以都很詳盡,包括公務員一件衣服、或者幾十套衣服都列入,換言之,對公務員的傷亡盡量不遺漏。各縣市政府為強調外省人、公務員受害,都是確實呈報,反而對民間的死傷統計「失之簡略、欠詳」。

吳文星透露,當時國民黨在台最高負責人李翼中,晚年良心不安,寫下備忘錄,指二二八死數萬人,這段手稿亦記載在「二二八事件研究報告」中。

為了撫慰受難者家屬,台灣官方有進行補償,失蹤和死亡者可獲六百萬台幣(約十七萬美元)補償,至二零零四年截止收件,經審核通過,成立二千二百六十四件,死亡六百八十件,失蹤一百七十九件,總計二二八傷亡申請者僅有八百五十九人,學歷史的知名作家李敖認定這些大抵就是二二八的死傷人數。

問題是假設有數萬人死亡,為何僅有二千多人申請補償?賴澤涵認為,單以申請補償人數來推定二二八傷亡人數並不正確,因為受難家屬可能飛黃騰達不想領,且對政府沒信心,擔心日後會遭報復;此事已久遠,後代可能不了解;有的外省人可能隻身來台,家人不知其死在台灣等。

賴澤涵指出,不同政治立場的人,對二二八死傷人數的說法,一個壓低,一個吹高,兩邊都不確實。他說,當時國民黨部隊三月八日登陸,光子彈掃射十四萬發,所造成的死傷就難以估計。但反過來若說死亡人數「數以萬計」也太不合理,「一輛載十人的卡車,要載多少屍體、要多少部卡車?從二二八到清鄉(指二二八之後的搜捕行動)不到兩週時間,台灣有沒有那麼多卡車載去埋葬、焚化?」他認為現在沒有人可以提出精確的數字,用「數以千計」比較合理。政治立場不同者對死傷人數的看法竟有如此大差異,對於二二八真相的探索,恐怕永遠是個謎。 


 

死亡人數成謎 張炎憲:當時政府最該負責

2012-02-28 01:09 中國時報 【陳文信/台北報導】

二二八事件六十五周年,前行政院長郝柏村日前投書媒體,質疑二二八死亡人數逾萬人恐非歷史真相,引發爭議。前國史館長張炎憲表示,二二八的死亡人數雖然沒有確切的統計數字,但學術界早已公認約為一、二萬人;他認為,死亡人數迄今難清查,最該負責的就是當時的政府。

張炎憲出生於一九四七年,即「二二八事件」發生的那一年,他因投入二二八事件與五○年代白色恐怖的口述歷史訪查工作,被譽為二二八事件研究權威。

張炎憲在接受本報專訪時指出,一九九二年的二二八事件調查研究報告顯示,死亡人數約在一萬八千人至二萬八千人之間;且根據事發當時台灣的新生報,以及上海、南京報業派駐在台記者的報導,死亡人數也都在一萬人左右。

他坦言,無論是研究報告,或是當時的媒體報導,當然多少會跟實際情形有出入,但出入應不會大到太離譜;此外,社會學家也以現代的科學方法,分析一九四七年的死亡率,並根據歷年的人口數、出生率和死亡率推算,二二八事件大約造成一、二萬人喪命,「這算是合理的推測,也是學術界公認的數字。」對於郝柏村稱當時非正常死亡及失蹤人數為五百餘人,放寬期限接受撫慰者也只有一千人左右,張炎憲表示,以申請補償的件數來推估當時的受害人數,不僅不科學,反而更顯示掌權者的傲慢與荒謬。他指出,當時是白色恐怖時代,參與二二八等於反叛政府,多數老百姓都害怕,就算家裡有人因此喪命,也多以外出死亡或其他原因辦理死亡登記。

張炎憲說,根據二二八事件當時的統計及賠償,死亡名單中只有五十七位外省人,竟然沒有本省人;直到五十年後,政府才開始受理賠償申請,可是當年受害的本省人,有些是未審先判、直接槍斃,根本沒有留下資料,還有些人沒有後代、父母已故,無人可代為申請,因此不應以申請撫慰的人數推算受害人數。他感嘆,受害人數至今還查不清楚,應該要先問當時的政府為何不調查?也應該先釐清加害者的責任歸屬。 



獨裁或獨白 蔣日記中二二八


◎鄭梓

蘋果日報2012年 02月28日

又屆二二八的65周年,原本應是哀思、反省的祈求恆久公義的和平紀念日,卻因舊政權的殘餘勢力俟機反撲之下,一次又一次在斯土斯民創鉅痛深的傷口上撒鹽。

超過一甲子以迄,歷經兩代以上的廣大受難家屬在煎熬、陰暗而漫長歲月裡、苦苦追索真相,無數血淚才換得了聊勝於無的立碑、平反與補償,這也是多年來各界艱辛推動「轉型正義」工程中的至為核心的環節。然而正義轉型未竟其功,歌頌「國家暴力」、頌揚「獨裁領袖」的聲浪又起,諸如郝柏村二二八前夕的公開投書、質疑二二八遇害遭難人數;如中研院研究員倡言,二二八的鎮壓,和世界上大規模的平亂屠殺案相比,只不過是小Case;這許多言論更加彰顯:反轉「轉型正義」的各路人馬,正加緊結集、且將甚囂塵上。

其實,此番反轉「轉型正義」,早於上個月總統大選的白熱化期間就已見跡象。兩岸軍頭高唱一家親,國共攜手振興大中華外;其間最夯最熱的話題則莫過於所謂:只要「蔣介石日記手稿」一旦全面公開,必可「還其歷史公道、復其民族榮光」,尤可洗刷其「二二八元兇」之污名。

鎮壓心態昭然若揭

真相果真如此?僅就兩岸學者遠赴太平洋彼岸,陸續抄出蔣日記的手稿,佐以大溪檔案蔣的相關手令,則當年老蔣在傾盡心力剿共的龐大壓力下,對於這個新收復的邊陲島嶼的小起義(蔣日記中的「台灣暴動」),卻係何等的一手操控、專斷果決、迅速派兵遣將、酷烈鎮壓的心態則昭然若揭。聊舉幾則以資旁證:

其一,1947年2月10日(二二八事件前18天)蔣即已急電給陳儀的手令「據報共黨份子已潛入台灣,漸起作用,此事應嚴加防制,勿令其有一個細胞遺禍將來。台省不比內地,軍政長官自可權宜處置也。」

其二,二二八爆發之際(1947年2月28日~3月1日)正是蔣召見胡宗南及其參謀長密謀定下直搗匪巢的「收復延安計劃」,日記中寫下「此時行之,對於政略與外交,皆有最大意義。」但對所謂「台灣暴動」,未置一言。

其三,3月5日令第21師長劉雨卿率部赴台鎮壓;3月7日台灣省黨部主委李翼中來京竭見,報告「台灣事件之經過並研討善後辦法」;3月8日電告陳儀「已與李主委晤商台灣事件處理方案,並派劉師長明日飛台面詳一切」;3月9日接見國防部長白崇禧,派其赴台灣宣慰;3月10日蔣於中樞擴大國父紀念周上講「台灣事件之經過及處理方針」。

其四,二二八「台灣暴動」既平,此後兩年國共纏鬥,蔣兵敗如山倒,逃來台島的1949年底日記裡才又浮現了「二二八」的影子。

這年終了,蔣氏寫下「反省錄」:「一年悲劇與慘狀實不忍反省亦不敢回顧,茲略述其最感苦痛而悔之已晚者......」接著即重墨讚揚:陳誠和保安司令彭孟緝「當時如非辭修負責主政積極清除,則比之於卅六年二二八案件更為險惡也,而彭保安司令之得力實非淺鮮,孟緝對台灣之安定,其一為二二八時期,其二即為本月混亂時期其毅然挺起......實非常人所能奏此大功也,此實為難得之將才......」
迄今翻閱以上貼近二二八的蔣氏手稿,依然墨跡斑斑,然而面對如此龐雜、跨越半世紀的「獨裁者的獨白」,又該如何解讀、如何進行史料的批判及其「心理分析」?其實對於歷史研究者的「挑戰」才正開始,更遑論所謂「歷史的真相」了!

作者為成功大學歷史系教授



林義雄:郝柏村228說法 欠缺常識

 

新頭殼newtalk 2012.02.28林朝億/台北報導

對於前行政院長郝柏村說228死難不及千人說法,前民進黨主席林義雄今(28)日表示,殺一個人就不對;郝柏村作為統治團體代表性人物,他這樣說是「不應該」,也欠缺常識的。

今年是1947年228悲劇第65週年紀念,也是1980年林義雄母親林游阿妹、女兒林亮均、林亭均3人受難32週年。林義雄夫婦今日上午則與親友一同出席台北義光教會追思活動。

對於日前,前行政院長郝柏村投書表示,228死難人數不及千人說法,會後,林義雄罕見地接受媒體提問說,人的生命相當珍貴,一個人的生命就值得我們好好保護;殺一個人就不對,不管殺多少人都是不對的事情。

林義雄表示,郝柏村是統治團體很重要的代表性人物,對於228事件不應該有這種說法,那是相當欠缺常識的說法。他應該有更慎重的看法,例如說228事件如何發生,發生的原因為何,處理228事件有何不好之處,並加以檢討作為未來子孫的教訓,避免重新發生,才是統治團體代表性人物應該說的話。

此外,對於女兒林奐均,林義雄也預告,正在美國待產,4月將再生一個女孩。至於媒體詢問對於下屆黨主席的看法,他則不願意評論。

近年來,林義雄親友都在台北義光教會及宜蘭林家墓園分別舉辦追思紀念會,以告慰為台灣背負苦難的英靈。不過,今年總統選後,追思活動少了許多政治人物與會,過去常常與會的高雄市長陳菊則由於上午在高雄也將主持228紀念儀式,則沒有北上參加。

林宅血案發生於美麗島事件後的1980年2月28日。當時人被拘押的政治犯林義雄的母親林游阿妹(1921-1980)及兩個雙胞胎女兒亮均、亭均(1974-1980)在義光教會現址遭人殺害。而長女林奐均身中6刀,幸而未死。雖然美麗島大逮捕後,林宅周遭都遭情治單位嚴密監控,但命案發生迄今,一直抓不到兇手。這也成為1947年228悲劇後,台灣最慘烈的政治謀殺案件。



 

紀念228「血濺」蔣公 成大生記警告

 

【聯合報╱記者鄭語謙/台北報導】2012.02.29

為紀念二二八,成功大學「零貳社」學生昨天在凌晨時分,對著校內的蔣公銅像潑灑紅油漆,以「血濺校園」寓意,要求學校移除銅像,還給學校自由學風。但校方表示,學生行為涉破壞校園公物,參與學生恐被記警告一支。

諧音台語「抗議」的學生運動團體「成功大學零貳社」,從野草莓學運開始,關注各項社會人權議題。

昨天清晨六時,近二十名社團學生扛著油漆桶,到成大光復校區成功湖旁,把紅油漆和紅墨水潑灑在蔣公銅像四周,進行「血濺儀式」,象徵二二八真相未明,受難者的鮮血就不會乾;同時在銅像脖子處掛上「1947-2012」的紙板,並以被蔣公拎著的假人,隱喻被蔣介石壓迫的受害者。

成大校長黃煌輝表示,學校尊重學生言論自由,但銅像屬於校園公物,潑灑油漆破壞銅像,依校規可記警告。學校將會調閱監視器,找出參與的學生。

黃煌輝說,成功湖旁的蔣公銅像,若要移開,需經校務會議再研議討論。

全文網址: 紀念228「血濺」蔣公 成大生記警告 | 228事件65周年 | 國內要聞 | 聯合新聞網 http://udn.com/NEWS/NATIONAL/NATS1/6929697.shtml#ixzz1o0iaUd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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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貳社二二八行動聲明稿

首先,在一切開始之前,你得要先知道的兩個人物:

 

湯德章 (1907-1947)

 

「人望頗佳的台南執業律師湯德章先生,於1947年3月6日抱著罹患瘧疾之病體,接受眾人一再推舉之「228事件處理委員會台南市分會」治安組長職位,協助維持因228事件而陷入混亂的社會秩序,成效不錯,台南市在事件中死傷全國最少,應與其努力有關。台日混血,一生以身為台灣人為榮,並充滿正義感,維護台灣人的權益,是台南地區相當受人敬重的律師,曾拒絕陳儀的邀情,擔任政府職務(「不當中國的貪污官」)。228事件後,負責維持台南地區治安,3月11日,二、三十名憲警特務闖進他的住所,湯德章為保護台南菁英,一面徒手力抗拒捕,一面爭取時間將住所有關名單資料燒毀,挽救了當時許多台南的社會人士及成大學生倖免於難。自己卻落入軍警之手。3月13日因整夜刑求而斷了肋骨的湯德章先生兩手被反綁,背後插著書寫名字的木牌,押上卡車,繞行市街,最後押赴今日台南市民生綠園靠近中山路一端執行槍決。死前遭刑求遊街仍毫不畏懼微笑面對民眾」[1]



 

曾錦堂 (1930-1951)

台南工學院(國立成功大學前身)附設高工機械科的學生。曾錦堂在校成績優異,且常參與公眾活動,戰後初期還擔任附工的學生自治會的會長,228事件後,對中國黨政府徹底失望,在教師的協助下開始與同學組織了研讀左派讀物的讀書會。1951年俯倒刑場,得年僅21歲,當時為高三學生。[2]
「郭溪河回憶道:民國四十年六月十七日,他駭然看見曾錦堂的名字,趕緊到位於現在台北市青年公園外的馬場町刑場認屍,從一堆屍體中發現曾錦堂雙手被鐵絲捆綁,俯倒於一個坑洞內,附近居民還告訴他,國軍槍決人犯之前,會喝令人犯自己挖一個坑,再用鐵絲綑綁雙手,逼迫人犯跪在坑旁從背後開槍。」[3]

為什麼他們如此重要?在如此眾多的228被害者之中,我們特別提屬於台南以及成大的被害者,除了地緣關係之外,我們更希望大家都能記住,這些曾經和我們共同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前輩,但,是否我們都未曾記起那段不能言說的秘密,是多麼赤裸裸、血淋淋。

我們不妨試想,如果這是發生在我們生活中的刑事案件,我們並不會因為揭開傷口而阻止偵查審判的進行,因為這是迎來真相必要的過程,換句話說,對於共同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你我,我們有要求真相的權利,被害者或是證人時常為了指控加害者而必須出席法庭指認,但這不是為了仇恨而是為了真相,當228事件或是白色恐怖的政治迫害事件,任何有關係的參與者沒有被公佈出來之前,以及藉由政治迫害而獲得的不當得利為被償還之前,真相並未出現、正義尚未實現。

在228事件屆滿65年的那一天,成大零貳社透過在成大光復校區的蔣介石銅像作為媒介,銅像脖子上掛著寫上「1947-2012」的紙板,以裝置於其手上的假人隱喻你仍舊被蔣介石及國民黨威權壓迫著,滿佈的紅色顏料則象徵受難者的鮮血未乾。地上排列的受難者名單中,有多張空白,甚至填上參與同學的名字,控訴在當今的校園中,尚未還給歷史本來的面貌之前,我們都是受害者。

而這次行動,引發了許多人十分熱烈的討論,在臉書、BBS、以及零貳社的官方粉絲頁中,出現了許多抵制以及質疑的言論,而這些言論,我們試著用以下兩個方向來解構來討論:
1. 環境及空間使用的差異
2. 銅像所代表的威權象徵

首先,讓我們先想想,在校園「公共空間」設置諸如銅像這般的裝置物品,究竟意謂著什麼。毫無疑問,銅像(或者各種裝置品)的擺設不會只是一個物理事物的設置,它同時傳達了對該裝置物所象徵的某種價值、精神或者歷史事實的認同。不妨試想,為什麼在相同的地方,不會以相同的材質、相同的姿勢擺上其他人的銅像?在校園公共空間擺設蔣介石銅像時,這個行動表示了校方認同蔣介石銅像所象徵的政治/社會價值和歷史事實。而蔣介石所象徵的價值和歷史事實是什麼呢?透過歷史檔案的研究,我們了解到,蔣介石所象徵的是威權統治、民主逆流的政治霸權。這些歷史事實,在今日台灣幾乎已經是常識,而在過去,執政者盡其所能扭曲歷史,「創造」假的歷史將蔣氏強人神話,讓人民以神格的眼光膜拜他,在今日看來,這些作為更是極權統治的極致。

所以,假若今天校方人員只是在他自己的私人空間擺設,我們也只能尊重行事者個人的價值選擇,但是,當今天校方將蔣介石銅像擺設在校園的公共空間時,就不那麼簡單了。這裡至少涉及了兩個層面:1.校方所接受認同的政治價值與歷史。2.校方所要主動積極對外宣揚的崇蔣價值與歷史認同(為什麼說是主動積極,很簡單,因為只有校方有絕對的權力擺設這樣的銅像)。而作為在這個校園空間中的其他主角:學生和老師,我們如何反應,也就表達了我們對校方所要傳達這些價值的態度,況且本校也已有老師多次向學校反應,但校方依然置若罔聞。

對那些以直接手段表達對蔣介石銅像的不滿,當其他人以破壞公共空間造景、破壞秩序為理由箝制時,那就等同於認同校方原先配置公共空間的權力,以及助長了校方運用此權力所要推展的崇蔣價值。假如,崇蔣是一種價值,假如,我們都同意那是「公共空間」,那麼,我們想要問每個成大人,為什麼只能有崇蔣的價值屹立不搖(銅像)?為什麼只有校方有權力在此「公共空間」中傳達價值,而表達校方崇蔣價值的反對就是破壞秩序?

進一步解釋這次228行動的意涵,我們其實就是希望讓校園內的學生、校園外的人們可以看到此景,反思這一天對我們的意義,來彰顯銅像存在的不合理以及試圖言明的價值,所以我們並沒有選擇在完成之後就立刻清除,而我們也在銅像下留下了我們的聯絡方式,希望對此行動有任何疑慮的人可以儘速聯絡我們。除此之外,我們希望可以在校園內繼續以更多可能性的方式討論對銅像的再次詮釋,不論是單純地拆除銅像,或者是留著銅像,在旁加註蔣介石的所作所為,讓我們從威權意欲掩蓋的歷史之中解放,重新擁抱真相,並讓我們用歷史本來的面貌認識這塊土地,這塊屬於我們的台灣。

然而,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一再強調唯有釐清過去,我們才得以前進,舉例來說,現行的集遊法是在威權時期所訂下的,至今,台灣的人尚未完全擁有集會遊行的自由,必須在事前向警察機關申請才得以許可,若今天我們已經將過去那段時間所有象徵威權、反自由、反民主的產物談清楚並予以改變、清除,諸如集遊法的惡法將不再存在、人民的自由也將不再被限制、受害者和加害者也得到了屬於他們的歷史評價,那麼誣衊真相的言論將不復存在,而我們也能真正驕傲地說出我們來自自由的民主國家。

當然,我們這次的行動其實也是為了進一步向執政者呼籲,確實正視228事件以降的白色恐怖時期所造成的傷害,以及留存至今的威權遺緒,在實際的作為方面,我們也希望政府可以致力於相關資料的公開以及歷史的重新定義與討論,並盡速通過「戒嚴時期人民受損權利回復條例修正草案」。[4]

最後,這個學期零貳社將會舉辦成大學運周,用一個禮拜的時間探討成大學生曾經在台灣社會扮演過的角色,從228事件中的學生自衛隊到白色恐怖中的成大共產黨案,以及,我們原先就在寒假計劃好要進行的校園勞動權益調查,而最近有許許多多同學也十分關心這個議題,我們將會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進行廣泛的相關調查,希望有興趣的同學一起跟我們行動、為校園勞動權益發聲。

歡迎三月一號禮拜四晚上六點社團擺攤到零貳社的攤位,和我們一起喝茶聊天,希望大家自備環保杯,也歡迎大家在未來的每個禮拜四晚上,和我們參與每一次的社課。

零貳社的名稱源自於台語「抗議」的諧音,代表青年勇於挑戰威權,也代表一種願意對社會各種議題提出自己的見解之意。因此,我們在倡議一種生活態度,一種對既有價值重新思考批判的態度,我們因為思考而運動,因為運動而思考,在關心人權、土地、環境等議題時,也試著從實際行動去改變,從08年的野草莓學運、成立ECFA監督小組、校內反國光石化遊行、參與六四紀念晚會、聲援圖博自由人權、反成大法人化運動、舉辦潮南音樂節、拍攝鼓勵返鄉投票短片等,都是我們投入社會參與的行動,期望能在校園內的講座、讀書、討論外,更積極而實際地實踐理想。

[1] 摘錄自李筱峰,1990,《二二八消失的台灣菁英》
[2] 國防部軍務局,蔡堃輝等叛亂案,檔號(年度號/分類號/案次號):0040/1571/44900097
[3] 台灣公論報,http://www.taiwantribune.com/homeland/2007/10/05/2177p06-1/
[4] 出處: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11/new/may/5/today-p6.htm,摘錄: 對於在白色恐怖時期,人民因內亂、外患罪,受軍事法院審判,而被沒收財產者,得請求發還被沒收的財產;若被沒收的不動產,現為政府機關重要設施,或已登記為第三人所有者,政府應折算金錢補償。

 

去蔣化是民主基礎工程

◎葉虹靈

2012年 03月01日蘋果日報

作者為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執行長

成大學生社團零貳社,為了凸顯蔣介石在二二八事件中的「元兇」角色,挑在二二八當日,對校園內的蔣氏銅像潑漆,校方不但可能施以警告處分,成大學生更在臉書上連署要求社團道歉,並回復公共空間原貌。

藉由顛覆或破壞威權或獨裁紀念物,挑戰人們對遍布周遭之威權遺緒習焉不察或無感的現象,在新興民主國家十分常見。例如,蘇共倒台與東歐民主化後,遍布各地的列寧雕像屢遭破壞,簡單的手段是塗鴉或潑漆;激烈者可能以大型機具推倒,甚至放置簡易炸彈將之炸毀。阿根廷也曾有市民一狀告上法庭,要求政府應落實原有規定,即首都不能有任何街道或公共場所以獨裁政權人物命名,法官也著令市府立刻改善。

比較特別的例子是西班牙,在1975法西斯獨裁者法朗哥去世後,以和平轉型成為民主化典範。當時為了維護新生的脆弱民主,左右兩派決定不處理威權統治遺緒,「共同遺忘」大規模發生的人權侵害案件。但歷史傷痕並未隨著時間流逝而自動癒合。三十多年後的2008年底,國會通過「歷史記憶法」處理法朗哥罪行,其中一項重要規定是,全國公共場所均須移除法朗哥象徵如銅像或牌匾。凡以獨裁者及其內戰黨羽來命名的街道或公共設施,也都得改名。接受政府補助的民間單位如教會,如果拒絕配合,可能從此失去官方資源。

法朗哥銅像不但從此在西班牙本土絕跡,連位於北非沿岸,由西班牙管理的港口城市梅利利亞(Melilla)也無法自外於事,即使市府一度不願配合,主張銅像是為了感念當時法朗哥率兵擊退來犯的摩洛哥軍隊,而非為了彰顯獨裁者而豎立,也必須將之移除。

雖然身處以民主成就獨步華人世界的台灣,我們也時常面臨這種歷史記憶的衝突。威權政權的扈從如郝柏村或部分媒體,不但至今仍以極具封建意味的「蔣公」稱呼獨裁者,更時時不忘提醒人們兩蔣治下的台灣奇蹟,將所有侵害人權、戕害民主之舉,均視為必要之惡,此等謬論,除了凸顯其傲慢無知外,其實不足為奇。

容許異見譴責抵制

但成大學生自發迅速的反制(乃至前陣子中山大學類似事件引發的相同迴響),則更發人深省。他們的論述重點並非直接擁護或緬懷獨裁者,而是認為「人權或民主價值即使再具進步性,但只要破壞校園財產便不可取,因為這是所有人共享的公共空間」。這種將銅像存在去脈絡化的說詞,其實很有討論空間。蔣介石獨裁統治的角色與責任,早有成篇累牘的研究班班可考。但教育場所傳遞的應該是社會共同的價值與基本理念如民主或人權,若如學生所言,校園屬於所有師生共有,需顧及各方感受,自然不該容許這類歷史評價有極大爭議的象徵持續存在。即便退而求其次,在銅像尚未撤出前,也應容許異見者針對此類象徵物做出譴責或抵制的各種行動。

年輕世代對於未親身經歷之歷史傷痕的冷漠,輔以看似中立而去政治化的修辭,其實可能在有意無意間,造成與至今仍擁護史達林的俄國老兵,或為皮諾契設置紀念館的智利右翼類似的社會後果,這恐怕是網路上義憤填膺的大學生始料未及處。今年是台灣解嚴25周年紀念,若無法訴求政府徹底檢討公共空間中的威權象徵,或許這項民主工程就該由民間自發性啟動,成大與中山大學的學生已踏出重要的一步。 

 

 

狼煙再起 原民訴求轉型正義

【聯合報╱記者尤聰光/台東報導】2012.02.29

台東縣狼煙行動聯盟串聯全國40個原住民部落,昨天228和平紀念日發起「狼煙再起」行動;台東境內包含阿美族莿桐、卑南族卡地布、排灣族嘉蘭及阿拉衛等部落響應,從上午9點開始升起狼煙,宣示部落訴求。

狼煙行動聯盟成立於97年1月,因卑南族卡地布部落舉行祭典狩獵祭活動,遭森林警察取締,部落族人在自己傳統領域中進行傳統祭儀的神聖性與正當性遭受迫害,因此串聯各部落升起「狼煙」,表達聲援及對政府不滿。

卡地布狼煙行動聯盟總幹事呂宏文表示,這次狼煙再起,他們希望政府面對原住民族的轉型正義,包括對於政府持續至今錯誤的殖民滅族政策公開正式道歉,再來就是政府應儘速完成制定原住民基本法相關子法,其次就是制定台灣土地上的原生新憲法。

達仁鄉排灣族阿拉衛青年會勇士團團長溫永康表示,他們部落施放狼煙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守護阿塱壹古道及周圍自然生態,反對核廢料進駐興建。莿桐部落巴奈說,縣府及美麗灣占據了他們的傳統海域資源,施放狼煙就是抗議政府不尊重他們。勞拉蘭青年會會長撒給努說,原住民的土地、文化及傳統生活領域,長期受到政府打壓,這次響應狼煙行動,是希望政府能看見原住民的問題、聽見原住民的訴求,還給原住民公平、對等及尊重的待遇。

全文網址: 狼煙再起 原民訴求轉型正義 | 基宜花東 | 地方新聞 | 聯合新聞網 http://udn.com/NEWS/DOMESTIC/DOM7/6929471.shtml#ixzz1o0rya9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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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祖靈宣誓主權、反抗政府迫害 

228原住民燃起狼煙

記者黃郁棋/綜合報導

為了宣誓屬於原住民的自然主權,要求政府落實原住民的「轉型正義」,狼煙行動聯盟訂於二二八紀念日上午10點「全台40部落一起施放狼煙」,要求政府對於「殖民滅族」政策公開的向原住民道歉,並訂立原住民族基本法。

「狼煙行動聯盟」於2月27日率先於台東市三角公園施放「狼煙」,並對外宣布二二八當天全國將會有40個原住民部落共同施放。本次活動是由原住民藝術創作者所發起,包括吉拉米代部落的莫言、慕谷慕魚部落的東冬侯溫、光榮部落的魯映‧棘奧(Michelle)等人。二二八當天將會選擇各族群的「象徵植物」做為狼煙的燃料,試圖提醒年輕的原住民同胞「失去土地,等同失去生命。」

原文網址: 向祖靈宣誓主權、反抗政府迫害 228原住民燃起狼煙 | ETtoday政經新聞 | ETtoday 新聞雲 http://www.ettoday.net/news/20120228/27943.htm#ixzz1o0t8XHqw

這次的狼煙行動的訴求如下:

1.中華民國政權應明確落實對於台灣原住民族「空間的」、「歷史的」轉型正義,不應迴避不處理;並對於持續至今的錯誤殖民滅族政策公開道歉。

2.中華民國政府應尊重台灣原住民族之意願 ─ 服膺民主國家支持聯合國住民權利宣言之國際主流趨勢,儘速完成制定原住民族基本法相關子法。

3.百年前從中國大陸訂定之憲法已不再適用於台灣,我們應該共同推動制定台灣土地上的原生新憲法,彼此以平等、互信、互惠的信念,追求開創公義、共榮、一體的國度,團結台灣民族。
至於「狼煙」本身究竟有什麼意涵呢?過去普遍認為「狼煙」就是古代烽火台上用「狼糞」燒起的煙,故有「古之烽火用狼糞,取其煙直而聚,雖風吹之不斜。」的說法;但根據後代學者的研究發現,狼糞其實是燒不出濃煙的!所謂的狼煙,根本就不是「狼糞煙」的意思。

姜戎於《狼圖騰》中對狼煙的形容頗為貼切:「草原人從古至今一直崇拜狼圖騰;一直喜歡以狼自比,把自己比作狼,把漢人比作羊;一直憑以一擋百的豪氣藐視農耕民族的羊性格。而古代華夏農耕民族也一直將草原騎兵視為最可怕的『狼』。『狼煙』的最初本義應該是『在烽火臺點燃的、警報崇拜狼圖騰的草原民族騎兵進犯關內的煙火信號』。『狼煙』與狼糞壓根兒就沒有一點關係。」

然而換個角度想,過去燃燒狼煙的是什麼民族?是漢人。狼指的是什麼民族?是剽悍的草原民族。如今原住民族卻選擇「燃燒狼煙」來警告同胞,顯然將漢人政府比做了狼;其中的無奈之處,恐怕不用說就能明白。

原文網址: 向祖靈宣誓主權、反抗政府迫害 228原住民燃起狼煙 | ETtoday政經新聞 | ETtoday 新聞雲 http://www.ettoday.net/news/20120228/27943.htm#ixzz1o0t8XHqw 

 

 

228放假無紀念? 網友:不放假更易忘

【台灣醒報╱記者李皇萱╱台北報導】2012.02.29

今年228和平紀念日恰逢4日連續假期,許多民眾忙著安排出遊行程,即便連日陰雨,各地觀光景點遊客絡繹不絕,看在228受難者家屬眼裡似乎頗為感慨。「年輕人只知玩樂,不懂228代表的意義」,桃園縣長出席紀念活動時也表示,政府單位應加強民眾對228紀念日的認識,民眾則投書認為228失去傳遞紀念價值的媒介,因而逐漸被淡忘,網友則認為「不放假,更容易忘記」。

昨日媒體採訪228受難家屬,受難家屬感慨地說:「年輕人只知道玩樂,但是他不知道228代表意義,已經失去它的意義。」

桃園縣長吳志揚昨天參加在蘆竹鄉228公園舉辦「228事件65週年桃園縣紀念活動」時,也談到228紀念日機關學校都會降半旗並辦理紀念活動,但大家都放假出遊了,「究竟有多少人真的瞭解到228的意義?」呼籲教育、文化、民政單位應致力讓民眾了解228紀念日的意義。

228事件發生於台灣1947年2月底,因一件私煙查緝血案引爆民眾大規模反抗政府,政府派遣軍隊對人民進行鎮壓的事件,造成許多傷亡。而國民政府在228事件和緩後又擴大鎮壓屠殺、實施清鄉、逮捕槍決知識菁英和民眾,使228事件影響台灣長達數十年。事隔40年之後,直到1987年才有228平反運動的產生,而1997年2月,立法院通過2月28日為228和平紀念日,並訂為國定假日。

一名高中老師褚天安以《放假無感?讓悲劇淨化昇華》投書聯合報,他認為228節日失去紀念意義,淪為民眾出遊、吃喝、購物、娛樂的好時光,主要是因為「欠缺能讓社會大眾產生『憐憫與恐懼』,且根植於事實的藝文作品,如《悲情城市》」,特別是面對政治人物對歷史悲劇事件繼續消費,都使台灣年輕一代對228事件更趨無感。

對於228連假的反思,有網友認為「如果沒有放假,更容易被世人遺忘。」也有網友細數台灣國定假日,認為台灣有很多節日已經不放假了,但228和平紀念日層次比照三大節慶中秋、春節、端午,以及10月10日國慶日為國定假日,展現出最大的紀念意義,應不容忽視。

全文網址: 228放假無紀念? 網友:不放假更易忘 | 要聞 | 即時新聞 | 聯合新聞網 http://udn.com/NEWS/BREAKINGNEWS/BREAKINGNEWS1/6930719.shtml#ixzz1o0vaV7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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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公園名不副實

 

2012-03-01 01:02 中國時報 【鄧鴻源/新北淡水(副教授)】

全台唯一一座國家級的「二二八國家紀念公園」位於嘉義市,去年底正式開幕後,營建署並將經營管理權責交由市府負責,但中央卻未編列相關預算給地方,以致被許多網友列為全國最大最貴蚊子館。

二二八受難者知名畫家陳澄波的長子陳重光表示,他們需要的不是一個公園,而是紀念館來紀念、研究找出真相,家屬多次向營建署要求要在二二八國家紀念公園裡面蓋一個紀念館,營建署都不理會,但如果不知二二八的意義,要怎麼緬懷?

目前在台北市就有兩處紀念館,一處在二二八公園內,另一處在南海路,是二二八國家紀念館,何以嘉義市只有紀念公園而無紀念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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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

本土台灣人是美軍的戰俘.只是日本台灣人不願承認自己真正的身份.現在回頭再看當時的族群的認同錯亂導致屠殺.未來也不保證不會.所以請上台灣民政府的官方網站去瞭解真相.http://usmgtcg.ning.com/

2

加入時間: 2007.09.18

Rousseau

加入時間: 2007.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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