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疑義560】需索無度，養父終止收養？

【新聞】
高雄市85歲劉老先生為延續子嗣，11年前收養正值壯年的養子，花光200多萬幫養子還債、買車、養孩子，但養子卻不曾與他生活過一天，他不滿養子需索無度，訴請終止收養關係，高雄地方法院昨天判決他勝訴，終止養父、養子關係。單身的85歲劉老先生89年10月間收養曾經是鄰居的劉姓男子（40歲）為養子，但兩人依舊分居兩處，後來養子與女友同居生子，都由劉姓老翁幫忙出錢打理、照料，養子沒錢就來向他伸手。

劉老先生說，他辛苦一輩子積蓄200多萬，但養子數次在外面欠錢不還，債主找上門，他擔心養子出事，只好幫忙還錢，還買車給養子，200多萬元積蓄已花光，他不甘養子不曾回饋過一分一毫，還需索無度，因此訴請終止收養關係（聯合報100年10月20日報導：養子需索無度 養父終止收養）。
【疑義】
按民法第1081條第1項規定「養父母、養子女之一方，有下列各款情形之一者，法院得依他方、主管機關或利害關係人之請求，宣告終止其收養關係：一、對於他方為虐待或重大侮辱。二、遺棄他方。三、因故意犯罪，受二年有期徒刑以上之刑之裁判確定而未受緩刑宣告。四、有其他重大事由難以維持收養關係。」。
又臺灣高等法院98年度家上字第138號民事判決、臺灣高等法院臺南分院99年度家上字第58號、99年度家上字第35號民事判決亦分云「惟同條項第4款規定有其他重大事由難以維持收養關係者，法院得依請求宣告終止收養關係。所謂其他重大事由，則應考量收養之目的，依一般社會通念，斟酌各種情事綜合觀之，如認養親子間之感情與信賴出現破綻，無法回復原來之狀態而維持有如親子般之關係時，即屬難以繼續收養關係之重大事由。」「按養父母、養子女之一方，有其他重大事由難以維持收養關係者，法院得依他方之請求，宣告終止其收養關係，民法第一千零八十一條第一項第四款定有明文。次按此所謂「其他重大事由」，參諸該條第一至第三款採列舉方式之情形可知，本款性質上為一概括規定，目的在使終止收養之原因更有彈性，而所謂「重大事由」，即難以繼續收養關係之重大事由，至其事由是否重大，應考量收養之目的，依社會一般觀念、養父母與養子女間之實際關係及斟酌其他各種情事，由法院具體判斷之；如認養親子女間之感情與信賴出現破綻，已嚴重影響養親子女間之感情，無法回復原來之狀態而維持有如親子般之關係時，即應認屬難以繼續收養關係之重大事由。」「按養父母、養子女之一方，有其他重大事由難以維持收養關係者，法院得依他方、主管機關或利害關係人之請求，宣告終止其收養關係。養子女為未成年人者，法院宣告終止收養關係時，應依養子女最佳利益為之，民法第一千零八十一條第一項第四款、第二項定有明文。所謂其他重大事由，應斟酌親子的共同生活關係事實是否破壞，已否達不能回復應有狀態，就客觀方面，應考量雙方間有無親子一般交往，或精神上結合等因素，作為判斷親子關係是否發生破綻之標準。又上開重大事由，係就終止收養之原因為概括之規定，且基於採破綻主義之立法，若養親間所生破綻已達無從回復原有親子共同生活之圓滿狀態，且終止非對未成年人為不利者，即得終止收養關係，不以起訴主張之破綻原因為限。」。
從而，本案「本件被告自原告收養至今已11年，被告業已成年生子，原告則日漸老邁至今已屆85歲高齡，則被告既為原告之養子，且正值壯年，自應對原告負扶養照顧反哺之義務，始為收養之本質，然被告自原告收養至今，鮮少與原告同住，任由原告一人孤零過活，更遑論對原告為適當之扶養照顧；且被告又負債不還，生子不顧，猶須原告以老邁之軀以其僅存之生活費出錢幫其還債、養子，任何人處於原告之處境，難認會有維持收養關係之意欲」即為臺灣高雄地方法院所認定（100年度親字第100號民事裁定），劉老先生與其養子間的感情與信賴已經出現破綻，而且無法回復原來之狀態而維持有如親子般之關係，本案臺灣高雄地方法院依原告所聲請及所堪認者（註一），准許終止兩造收養關係，尚非無據。
【註解】
註一：原告主張其於89年9月18日收養被告，並經法院認可，於同年10月4日為戶籍申登之事實，業據其提出戶籍謄本為證，並經本院調取本院89年度養聲字第293號卷核閱無訛，是兩造有養父養子關係，應堪認定。而原告主張兩造至今從未一起生活過，被告對原告之生活起居亦不聞不問。原告替被告償還債務，還幫忙扶養被告的幾個小孩，然原告現年事已高，無力再照顧其他人了等請，並經證人即原告之鄰居曾○媛到庭結證稱：「（問：是否瞭解原告的生活情形？）我從大陸來台十幾年，就只有看到原告自己一個人生活，原告自己一個人買菜，自己做飯自己吃。我看到原告的養子不到十次。去年原告有跟我說他的養子在外面欠錢，他的媳婦叫他幫養子還錢。養子跟媳婦只是同居而已，沒有結婚，但是有生一個小孩。原告說他有二百多萬元的定存，都幫養子買車、還債都花掉了。原告說他現在都沒有錢，只有官餉的錢。今年7月份的時候，原告跟我說養子有來，並跟他拿錢，原告拿了一萬元給他。原告生病養子也不清楚。他的媳婦也要原告拿錢。所生的小孩從出生到現在也都是原告在養。他媳婦好像在賣檳榔，至於養子有無工作我不清楚。」等語明確（見本院卷第20頁），而被告未於言詞辯論期日到場，亦未提出書狀做何聲明或陳述以供本院審酌，本院審酌上開證人之證詞，堪信原主張之事實為真實可採。